林绥草一进卧室,就看见自家姐姐在对付睡衣开襟处的纽扣。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夏风禾惊呼一声,原本已经费力扣上的部分“啪”地一声向外回弹。
虽然没有出现扣子被崩飞的夸张景象,但这清脆的声响依然让绥草的眼角微微抽搐。
“有那么紧吗?”
“还好……毕竟绥草个子比我矮一点,这是很正常的。”
为防春光乍泄,她捂住领口一线雪白的肌肤,双腿微微分开坐在床上,“因为我是姐姐嘛。”
但这话并没有起到安慰作用,绥草眼神一暗,攀上床榻,两只手已经揪住了对方的脸颊。
“是啊,一定是因为姐姐抢走了太多的营养,才会造成现在的差异,所以都是你自己的错。”
“放凯窝!”
夏风禾柔软滑嫩的脸蛋在妹妹的蹂躏下挤压成可笑的形状,含糊不清地作出抗议,挥手将她推开。
反过来被压制的绥草略微一怔:“你的力气变得比以前大了。”
“诶,是吗?”
“因为姐姐以前老是生病,身体很弱。”
林绥草半躺在床上翻身,怀念地拽一拽姐姐的发梢。
两个女孩现在都披散着长发,看不出平日发型的差别,睡衣款式又相近,泛着湿气的白皙后颈在灯光下交相辉映,看上去比以往更像一对姐妹。
夏风禾干笑:“啊哈哈,人是会长大的。”
“今天出院到家后一整天也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还担心会不会是留下了后遗症。”
“有这回事?我觉得我很精神,比双头食人魔还精神!”
“奇怪的比喻……不如说是心不在焉的感觉。”
林绥草停止玩弄姐姐的头发,“不过刚刚从那种地方离开,感到累也很正常,好好休息几天吧。”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想到会收到道歉,她连忙坐直摆摆手。
“没有这回事。相比起姐姐,那家伙麻烦多了。”
“那家伙……祝余?”
“对啊,刚出院的时候就开始惹人生气,明明已经不记得我了却要批判别人的午餐,还硬要下厨做饭,管得也太多了吧?”
“还做过这样的事?”
“不仅这样,从出院后的车上就要和我吵架,一度不相信我的话,性格真扭曲。”
“——所以你才只顾着他啊。”
对话戛然而止,绥草有些愕然地看着姐姐。
夏风禾眼神低垂。
“其实,我也想起了一部分和妈妈还有你相关的记忆,比如我们分开的那天,小时候一起害死金鱼的事……但它们都模糊不清,甚至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象。”
“因为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后来我们又有一段时间没见面。”
没有在意绥草无力的辩解,风禾继续说:“晚饭的时候,他其实没有把想起来的事都说出来,所以你才会骂祝余是骗子吧。”
她当时并没有真的醉倒。
“但是只有不知道你们过去的事的我会被骗,绥草不是立刻识破了吗?所以我才应该骂他骗子呢。”
夏风禾悲伤地笑了笑。
“什么骗不骗的……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孩子吵架而已。”
“嗯,不值得向我这个外人提的,只属于家人间的宝贵回忆。”
她轻声说,“在洗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相比很早就分开的我们,其实你和他才是积累起共同时间的兄妹,我只是有着姐姐的名义而已。”
“不要说这种话。”
绥草身下的床单不知不觉中被抓紧,“只是担心你会多想——”
她忽然遏制住了自己的声音。
姐姐沉静地看着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担心我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