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草张了张口,但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她像是受伤的刺猬一样,难过地蜷缩起来。
结果反而是刚刚还咄咄逼人的夏风禾慌张起来,手脚并用地爬过来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也是知道的,如果只有祝余想起你们两人重要的回忆,而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话,多半会有被排挤的感觉。”
“……那你现在有吗?”
刺猬原本不想理她,但问题还是从嘴里冒了出来。
“怎么会有呢?”
夏风禾灿烂地笑,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刚刚的忧郁,“所以多想的是绥草才对,就算你们告诉我以前两人发生过什么趣事,我也只会听得津津有味。”
她顿了一下:“其实这是当然的嘛,我小时候就跟妈妈离开了,祝余才是和伱一起长大的哥哥,所以你才能用体验疗法唤起他的记忆。”
“不,那个是另一回事……算了。”
绥草困扰地皱起好看的眉毛。
“反而我应该谢谢你们两个顾虑我。”
她活泼地掀开被子钻进去,躺下后的发丝如云朵般在枕头上散开。
“姐姐……”
“好了,睡觉吧。”
夏风禾露出侧脸,望着妹妹关灯后躺到另一边。
“以后,请不要再像这样瞒着我了。”
黑暗里,绥草的呼吸颤抖了一阵,不知道是表示同意还是拒绝地“嗯”了一声。
良久的沉默之后,少女的气息渐趋平稳。
“绥草?”
风禾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刚刚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还是有点生气,不知道有没有暴露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和她说了一番多余的话。
“因为,故意不说出来的人……又不是绥草。”
所以和她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反正她现在一点也不难过了。
*
“——这不是非常难过吗?”
“烦死了,快回去!”
洗衣机边的少女抄起一個衣架扔过来,被祝余伸手在空中抓住。
他在阳台上发现一只小夏后自然也上前搭话了。
对方似乎因为被看到掉小珍珠的画面而又羞又怒,没过多久祝余就根据套出来的话推断出大概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是被绥草欺负到哭出来,吓了一跳。”
“欺负我的人又不是她。”
夏风禾抱膝靠在滚筒洗衣机的正面,睡裤向上提起一截,露出细细的脚踝和匀称的小腿。
她仰着脸,好像这样就能让眼泪倒流回去一样,双手还不忘遮掩住胸前。
祝余将带来的一罐饮料从地上推给她,自己拉开易拉罐的吊环。
“快出去。”
她的声音变得微弱起来,“我不要被看到这么丢人的样子,只要再在这里待一会儿,马上就能变回原样了。”
“可是上次看到你丢人的样子还是在几天之前,这么频繁的话再看一次也不要紧吧。”
祝余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是来道歉的。”
“为什么啊?你又没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