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突如其来的表白却如同隐形的蛛丝,在此后的一年里一直纠缠着她。
“会不会你那天向我搭话,就是为了传达这件事;会不会因为这次车祸再也没办法说出来了……”
所有的原因都在于她。
之后,父亲拖走了不知所措的裴心雨,救护车随后急鸣着赶到,作为事故责任方的他们自然也跟着去医院承担治疗费用。
“在医院里,我见到了伱的妹妹。”
一个穿着家居服赶来的女孩子,留着长长的黑发,比她还要稚气几分,可却几乎称得上凶暴地瞪着他们。
如果不是有护士在场,裴心雨觉得她会冲上来给自己一拳。
可两人擦肩而过时,她还是听到对方的低声指责。
“凶手。”
这是最后一记重锤。
精神状态原本就在崩溃边缘徘徊的裴心雨无声地坍塌下去,像是被一堆火烧完的余烬。
她倒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用力地抽泣起来。
此后的一年里,她常常会回想起那个黑长发的女孩那种混合着惶恐、愤怒……以及隐藏起来的自责的表情。
因为她自己也在被自责和负罪感所折磨,一遍遍地想起那奇怪的告白。
“你已经见过绥草了?”
“嗯。”
裴心雨点点头,“我其实拜访过你们家好几次……那个,送礼赔偿之类的。”
虽然每次都差点被林绥草挥着扫把赶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将夏风禾送到那里的原因。
“故事就是这样。”
最终,裴心雨停止了她的讲述。
“我想……如果能回应你当时的告白,说不定就能减少自己的愧疚。”
她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几分怨气,“可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明明就是自己说的……”
裴心雨小声嘀咕,不满地扭过头去看床头的仿真花。
祝余沉默了一会儿。
不光是要消化她给出的信息量,还因为他同样被触动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