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梅婷知道,栓子嫂家的地窖虽然挖得深,但新挖的地方,肯定潮湿阴暗,她受不了那种环境,宁愿躲藏在自己家的地窖。
再说了,如果鬼子真打起村里来,地窖的深浅,作用不大,被鬼子搜出来,都是一个死。
她不愿去栓子嫂家的地窖躲藏,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长贵。
长贵受的是枪伤,伤口害怕潮湿的环境,栓子嫂家的地窖潮湿,而她家的地窖早就干燥了,对长贵的伤口没有坏处,所以她才不愿去栓子嫂家的地窖,而是留在自家的地窖。
她家的地窖,上面是两三米厚的地层,还有几处通风采光的小孔,只要炮弹不正好落在窖洞口,就不用担心会被炸塌。
还有一点,虽然随时有死掉的危险,但一向养尊处优爱洁的她,仍然不愿在肮脏潮湿的环境中苟活,就算是死,她也宁愿死得体面一点,干净一点。
她家的地窖的确干净整洁,粮食和蔬菜整齐的堆放在一处,地上有两张床铺,床铺上铺着温软的棉褥棉被。
除了煤油灯,她还有一把手电筒,这是丈夫从烟台带回来的,农村很少有,除了她家和大伯哥周长业家中有,做为医生的石中慧为了方便救治病人,也有一把,整个村子只有她三家才有。
栓子嫂走的时候,从外面把窖门盖好了,她又从里面拿了根木棍,抵住洞门,撤了木梯,这样就不担心有人会突然进来了。
做好一切之后,她把两张床铺,推到一起,把两张床铺齐成一张大床铺,她吹灭油灯,躺在长贵的身边,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们相互拥抱着,感到又害怕又温馨,害怕是敌人的炮火,温馨的是二人能依偎在一起,共度艰难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