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灵机一动的冒充行为相当成功。
成功到让宋恂以为他就是延安本安, 顺手在屁股蛋上狠狠给了他两巴掌。
宋恂一直固执地认为自己对两个儿子是一视同仁的,然而事实却是,他每次动手教训的几乎都是延安。
被窜天猴弟弟衬托得格外老实巴交的吉安, 偶尔调皮捣蛋一次, 也只会被双标的老父亲进行口头教育,并没怎么挨过揍。
所以,今天惟妙惟肖地模仿了弟弟的神态动作后, 吉安也顺便体会了一把弟弟被打屁股的酸爽。
不过, 这孩子还是有些偶像包袱在身上的, 被爸爸的无情铁掌削了一顿以后,只瞪着大眼睛怔愣两秒, 便很快恢复延安的嘚瑟表情,发出了嘎嘎嘎的鸭子笑声。
并且握着水量不多的小水枪,再次“biubiu”了两下。
宋恂抹了一把脸,被气笑了“宋延安,你是不是找打”
父子二人多日不见,他本想当一个慈祥和蔼的老父亲。
谁知这臭小子居然这么欠揍, 刚见面就不老实
吉安害怕再次挨揍,一拱一拱地从爸爸怀里跳下去, 而后不顾对方的威胁, 又光着屁股啪嗒啪嗒跑回了浴室。
宋恂将外套脱掉, 也挽着衬衣袖子跟了进去。
此时,吉安已经重新被妈妈提溜进浴缸, 跟弟弟每人一把小水枪, 咕嘟嘟地灌着浴缸里的水。
“你们怎么一声不响地突然回来了”宋恂将板凳上的媳妇拉起来,接替了她给儿子洗澡的位置。
“这不是国庆三十周年嘛,咱妈他们文工团有慰问演出任务, 车子正好途经海浦,我就带他俩回来过个节了。”
瞧见刚消停一会儿的小哥俩又凑到一起互呲,项小羽伸手将两把水枪夺了过来,然后化身“双枪老太婆”,干净利索地给了两个小子一人一枪。
双胞胎兄弟配合地歪脑袋吐舌头,捂着胸口向后倒去。
宋恂“”
多日不见,母子三人的游戏又花样翻新了。
潇洒地在枪口吹了两下,项小羽把玩着小水枪说“他俩总嚷嚷着想爸爸,你单位的电话又不能随便打,我只能带着孩子千里寻夫啦”
渔业公司开始对外招聘船员以后,办公室的电话就成了热线电话。
没有要事的话,项小羽不会随意打给宋恂占用线路。
让双胞胎跟爸爸在电话里聊天就更不可能了。
这俩小子有点话痨,握住话筒就没完没了。
宋恂心说没看出两个混小子有多想我,想气死我还差不多
刚进门就挨了一顿呲
他帮儿子们将头发擦干,又套上衣裳,才发现新大陆似的说“他俩的头发怎么这么长了多久没剃了”
延安接话“我们不剃头了,要留长头发的”
“小姑娘才留长头发,你俩是男孩,留什么长头发”
“我妈妈说可以留的”
宋恂疑惑地看向媳妇,怎么突然要给孩子留头发
项小羽干咳两声,忍着笑说“他们吃的巧克力包装上有个小男孩留的卷发,延安也想弄成那样。我跟他们说,想烫成卷毛,首先得把头发留长。”
主要是她并不觉得儿子们现在的头发长,所以没有及时给他们剃头发。
“吉安不想烫卷毛,为什么也要留头发”宋恂问。
吉安理所当然道“我跟弟弟是一样的。”
言下之意,他们哥俩要始终保持一致,包括发型。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拒绝。”宋恂温声说。
“我喜欢啊”吉安穿好衣裳被爸爸带出去,爬到沙发上说,“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觉得妈妈的头发好看,佳佳也想烫成妈妈这样,不过,她妈妈不让。”
宋恂拿出他们家的祖传推子,抓过不老实的延安,将人按到椅子上。
“你俩要是想烫头,可以长大以后再烫,现在还太小了,烫头对身体不好。”
延安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企图保护好不容易留长一点点的头发,又追着爸爸刨根问底“为啥会对身体不好那妈妈怎么没事”
“妈妈是大人。”宋恂像个理发老师傅似的,一面给他系好围布,一面很认真地解释道,“你们要是想烫妈妈这样的头发,就得先在头发上使用一中药水,残留的药水会顺着发根进入你们的身体,影响你们的身体健康。”
“妈妈说可以烫一次的”吉安插话说,“一次的不用药水。”
他记性好,平时大人的聊天内容,甭管有用没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烫一次性的头发,得用火钳子,跟姥姥家捅炉灰的火钳子差不多,你俩不怕被烫掉头皮啊”
延安捂着脑袋的手有些松动,却仍是嘴硬道“不怕”
宋恂将他的手强行扒拉开,熟练地用木梳比量着,咔嚓咔嚓地推起了推子,嘴上信口胡诌道“那你不怕尿床啊烫头发就跟玩火一样,都会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