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着夫妻两道:“你们两个除非把头割下来给我当球踢!否则免谈!”
南时轻笑一声:“这怎么能算是要挟呢?牛老先生不要偏颇了。”
“那小子只踩了您一人的头,您怎么可以踢他们两人的呢?这下了地府,判官一盘算,可是一笔烂账。”
事实如此。
南时在车上发现姚书记命宫不对是其一,其二他进门发现姚太太、管家、乃至佣人命宫都不怎么好看,再看见这老鬼,就知道这老鬼是想蓄意杀人满门上下,连他家养的哈巴狗都不乐意放。
这就不太好了。
按照老鬼的说法,南时也觉得这事儿轮到谁头上不生气?对方想要姚俊杰的命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太生气了要报复他爹妈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孩子还小,子不严父之过,叫人生个重病之类的也是可以的,但是杀人满门上下那就有点入魔道了。
地府发展是挺好,但是近几年死的人太多,地府管都管不过来,哪还管得上这种还算是有因果的报仇?有人愿意办报仇证依法报仇那是最好,要是不办那也就不办了——非法报仇嘛,有本事干有本事回头就别去地府报道,等去了地府,阎王殿前自然有判官跟他清算。
但是上门亲自抓人,抱歉,地府人力严重不足,死个把人的没空管。
如果南时不来,这老鬼杀了人满门,往犄角嘎达里一躲,除非某些善心人士替□□道,否则还真拿他没办法——而且,这老鬼好像快要化厉了。
怨气太足了。
南时之所以要赶紧进门就是察觉到了这股子怨气,姚书记他们可能经常生活在这里所以没感觉,实则这里的温度已经低于正常温度至少十度以上了。
虽然S市冬天室温就是那么凉,但也没有坐南朝北的屋子里反而比室外凉那么多的道理在。
“你不用想唬我!”老鬼还是那句话:“这笔账我是肯定要跟他们算的,就是黑白无常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我才是苦主!”
南时摇了摇头,唤了一句:“晴岚。”
一直侍立于南时身后的晴岚动了,那老鬼心生不妙,一种浓烈的不祥感瞬间笼罩了他,他还未来得及逃窜,就感觉肩膀被一只纤纤玉手给压住了,悦耳的女声从他的耳边传来:“牛老先生,想清楚再说话。”
“你……厉鬼!”那老鬼惊恐的叫了一声,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南时,然后狂笑道:“你们两个蠢货!居然请了这种邪道!养了厉鬼的道士你们居然也敢请哈哈哈!!!!”
姚太太倒还好,姚书记看着这个刚刚和他们同坐一车的蓝衣侍女,脸色煞白。
当时他甚至还暗暗的想过这么个年轻美貌的女人跟着这老道士,该不会是这老道士的禁-脔吧?
鬼神一事本就传得玄之又玄,姚书记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看透人心,当即就后怕了起来。
南时抬手,晴岚便再度压了压对方的肩膀,灵力顺着相接触的地方传了过去,直接控制住了他。晴岚冷若寒霜的道:“还请慎言。”
南时笑眯眯的说:“老道是讲道理的,牛老先生,老道再问你一次,可愿接受姚家的补偿?”
老鬼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老道士根本就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走的就是先礼后兵,根本不怕他不答应——这么大一只厉鬼在,还有什么是这个老道士做不了的?
他说他讲道理,倒也没错,如果他不讲道理,凭着这厉鬼,直接将他按死完了,根本谈不上什么补偿。
老鬼沉默了半晌:“……没想到姚家居然有能耐请到你这样的道士,算是那个小贱种命大!”
晴岚见状将手松了开来,回到了南时左右。
姚书记大喜:“您的意思是您愿意接受补偿了?您只管说!我一定办到!”
老鬼恨恨地往华丽的地毯上吐了口唾沫:“不愿意又怎么样?哼!……你听好了,我要你家供奉我的排位,早晚三炷香,鲜花香果,四时八节,要上三牲,一件不能少!”
“可以可以!!”姚书记点头如捣蒜。
“你家那个小贱种得认我当干爹,以后年年给我祭祀,以后他有了后嗣,有一个得跟我姓,传我牛家香火!”
姚书记根本不犹豫:“可以!”
那老鬼陡然一笑:“别急,还没完……我还要你的命!”
“……什么意思?叫我替我儿子死吗?也可以!”姚书记立刻答应道。
“谁要你死?”老鬼挑衅似地看着南时:“老牛鼻子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把他的命格挪到我身上,或者你叫我去寄在他身上不叫人发现,以后那小贱种就叫我爹,我自然不舍得要了亲儿子的命!”
姚书记脸色一变,他伸手握住了姚太太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又去看南时:“北道长,这……”
“年年祭祀日日上香,是应该的。”南时已经从袖中摸出了算天,在手中把玩着:“但牛老先生,你也不要过分,孤魂寄人,最长也不过三年寿。”
“那又怎么样?我还没享受过这么好的生活呢!他一条命换他儿子一条命,不是很合理吗?”老鬼舔了舔嘴唇,贪婪的眼神从水晶吊灯一路看到了姚太太年过三十五还风韵犹存的脸上:“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喜欢,你以后跟了我,我保证比他要疼你,以后再生两个孩子,一定比这个要乖巧懂事。”
随着老鬼的言语,老鬼的身边凝结起了肉眼可见的怨气,他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原本穿的紫色的寿衣上头也逐渐染上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