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考南时了。
别说,南时也很久没被考过了,居然还有那么点‘啊果然来了’的感觉:“帝王命格,甲已申辰,火土双旺,厚德载物,临危有解,遇难成祥,就是其他宫都不太行,晚年有漂泊之相。”
所谓的帝王命格也不一定就是什么都好,五福俱全。有的皇帝哪哪都好就是爹不疼娘不爱,有的皇帝治国有方偏偏一生全是烂桃花,还有什么注定没有子嗣、兄弟不睦的……总之,这也得看人。
南时说的虽不算仔细,但就像是考试答题,一个重点写出来了就能拿一分,南时这个回答正正好好拿了满分。池幽听得还颇为惊艳——去之前南时还没有这样举重若轻的功力。
池幽随手按着八字将元松泉的命盘排出:“人虽要看命,也要看运,风水在三。”
南时很顺流的开始背:“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贵人十修身。”
池幽颔首,指着命盘道:“你将他的流年排出来再看。”
南时应了一声,拿了纸笔就开始记数,生怕自己算错了,还拿手机开了个计算器——其实这些都是死的,无论是谁都是一套算法,网上甚至还有自动排盘,输入生辰八字就能自动给排好。
但南时这会儿不是还在池幽的眼皮子底下么?他是没那么大的胆子。
没一会儿,南时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是吧,他这一世,除了最初的十年,其他都在行大运?能有人命格这么好?”
池幽起身走到了南时身边,垂下眼帘看去,然后反手就屈指弹了一下南时的脑门:“再算。”
南时捂着额头唔了一声,知道是自己算错了,又低下头去算。
池幽也不急,就在旁边看着,浑似一监考老师。
半晌,南时又算了好几遍,确认自己肯定没错后就侧脸抬眼看向池幽:“师兄,我算好了。”
池幽气定神闲的道:“看出什么没有?”
南时回答道:“……没有。”
元松泉这个命盘流年走得平平无奇,有好有坏,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元松泉的命盘,南时都要认为此人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权位的官宦。
池幽反而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他抬手握住了南时的手,带着他在命盘上圈了几处,指点道:“这几处,再看,可有什么想法?”
“没有。”南时还没看出来,这么几个辅星怎么看都很普通,虽说有好有坏,下方四化却不是化权就是化科,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池幽侧脸看着南时茫然的侧脸在心中暗暗摇头,低下头专心给他圈——这就是基础不够牢固。
“这样呢?”池幽又圈了一处。
“……看不出来。”南时苦着脸道。
池幽也不与他生气,那便再指点一处——传道授业,总是要解惑的。
南时每摇一次头池幽便带着他再圈一处,南时那句‘没有’都快说倦了,他悄悄抬头看向池幽,犹豫着要不直接叫师兄告诉他得了,别考了。
现在这个情况他明白,大概就是类似于遮眼菩萨将他的眼睛遮住了,等到池幽直接告诉他,他或许一下子就明白了,然而就这样一处处慢慢地圈,他就是看不出来——俗称蒙圈。
他一抬头,便是呼吸一窒。
之前他也曾暗暗想过,若论容貌气韵,池幽当属南时所见之中第一,元松泉都不能与他相提并论,若是非要提有谁能和池幽比较,或许过杏仙他干爹杏华仙能和池幽论上一二。
这是时间酝酿出来的玩意儿,南时也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只觉得好看极了。
食色性也,纯欣赏一下。
他们两凑得极近,南时的手甚至还在池幽掌中,他呼吸一窒,池幽便察觉了,侧目看来:“看我作甚?”
南时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师兄真好看。”
池幽一怔,随即皱了皱眉,脸上已然浮现了一抹不悦。
南时也知道这话有点出格了,他虽是在夸池幽,但若论两人身份,他这话就有点不大恭敬。若是再按池幽所处年代的说法,他都够得上有调戏的嫌疑了。
南时立刻告饶:“师兄我错啦——我就是没过脑子,我总不能违心说你丑吧?”
池幽冷然道:“闭嘴。”
招摇山虽不拘弟子言行,但他在传道授业之时,有弟子胆敢这般走神的,换在千百年前,向来都是要狠狠地罚的。
池幽本也想如此,南时该罚的。但想到这兔崽子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昨日那般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他昨日还叫南时别怕,今日便要罚他,总有些朝令夕改之嫌。
也罢。
南时乖巧的用唯一一只自由的手在嘴上比了个拉链的手势,示意自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