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尉窈猛然扣倒铜镜,冷汗渗出,至于眼睛中的湿意是汗还是泪,只有她自己清楚。
次日,学馆。
“《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妬忌,则男女以正……”
《桃夭》一诗,即使不好学的学童也会诵,所以第一堂课段夫子用大部分时间解序诵笺。
“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之子,嫁子也。”
“《笺》云,宜者,谓男女年时俱当。”
尉窈边听边记,只有她的书写速度能跟上段夫子的讲解。当讲到“蓁蓁”之意为“至盛貌”时,她动作略顿,看眼最前头靠里墙而坐的尉蓁同门。
十五学童只有两名女弟子,尉蓁是另一个。前世时,尉窈听说蓁同门嫁给了太原王氏子弟,然后就像沧海之粟,再听到对方音信时是孕期殒命的凶信。
课中休息。
曲融呼唤:“窈同门,我能看看你记的笔记么?”
“墨迹不干的不能给你。”
曲融接过,咕哝句“多谢”,声小得根本听不清。
尉茂离开坐席,冲尉窈冷言冷语丢下句:“别忘了多抄份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