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桩谋算的关键,在于筹划者深知杜通定的恶习。”尉窈思量着说:“至于段夫子一家的情况,有心打探其实不难。”尉窈紧接着摇头:“这又是谋算者另个厉害的地方,选择了杜通定!杜通定这种人常去什么地方,跟哪个乐伎、舞伎好,估计州学府里能有大半人知晓,不用费心打探,事后无迹追查。”尉景快要气死:“要不然杜陵是夫子,我们是弟子呢。什么都算计到了!”是啊,前世尉窈离开平城的时候,杜陵还在尉学馆教书呢,谁不夸他知识渊博,兢兢业业。
话分两头。杜陵昨晚没回家,他总算把段夫子遗留的笔记全部看完,简单洗漱后,提前去学舍。
才出来门差点把自己绊倒,杜陵打量脚下,没凸没坑,他豁然而笑,自语:“我真没想谋你的命,犯不着,是你自己经不住摔。唉,绊回来一次,两清了吧。”诗经一舍院门前,杜陵看见了弟子尉菩提,温和询问:“昨天给你布置的题做了么?”
“已经做完,正要交给夫子。”尉菩提把答卷拿出来,双手递上。他的成绩稳居一舍前三,却没用,任凭他怎么用功都进不了月联考的前三。
做了夫子专门给他拟的题,他才知道自己好些地方学得疏浅。现在尉菩提除了觉得杜夫子学问好,还为自己之前腹诽过杜夫子而感到羞愧。
十五学童已经全到,杜陵就不等卯时半了,他轻敲戒尺,目光最后落在尉窈处。
“今天讲诗前先讲一下纪律。尉窈,以后去崔学馆前先报于我,包括哪天回馆。”
“我知道孔儒师已收你为徒,馆里对你也有许诺,但别忘了,你还是尉族学子!尤其在季考中取得第一名次,往后有更多同门都会效仿你行事,望你以身作则,做好同门之表率。”尉窈在对方点她名时就站起来了,等杜陵说完,她揖礼应是:“弟子谨记。”
“坐吧。现在讲诗,今天新诗之名为《丰》,尉窈既然回来了,还由你起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