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茂、尉景、武继三人一起来的学舍,三人眼眶发乌,跟一宿没睡似的。尉窈和他们打招呼,尉茂一看她就想起昨天那块手帕,生气不理睬她。
尉窈没把他的冷淡放在心上。
夫子没来的时候,学舍里一向相互交头接耳,原先是只有尉窈珍惜这点时间或练字或背书,现在尉茂、尉蓁、尉菩提都如此。
武继打个哈欠,看着曲融的空位置,想起一事,问尉茂:“你是不是快要多个从弟、从妹了?”
曲融刚好这时候来,一馆奴紧跟在曲融后头,喜眉笑眼地跟尉茂说:“郎君,尉参军遣人请郎君回去,参军添丁啦,郎君添一从弟。”
“哦?”尉茂一扫熬夜的疲惫,把刚放到石砚里的松烟墨抛给武继,夸句“好嘴”,欢欣起身,朝尉景扔下句“替我告假”,走在馆奴前头离开。
尉景则朝武继扔下句“替我俩告假”,去撵尉茂。
曲融的情绪翻腾如浪,乍得知长姊生产,且生的是儿郎,他狂喜不已,可明明是他亲姊生儿,他却没资格去探望,尉将军也没想着让馆奴顺便告诉他一声,多么可笑!
自家视尉将军为姊夫,可人家从未视自家为亲戚。这就是妾的命运,一家出了这么个妾,全家都跟着下贱!
宋夫子还是在卯时一刻至,得知尉茂、尉景告假后,他见其余弟子都到齐,便提前讲课:“今日学诗《蒹葭》,尉窈起诗,会者跟诵。”
尉窈称“是”后,由序起诗:“《蒹葭》,刺襄公也……”
尉蓁、尉菩提跟诵:“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不会此首诗《序》的学童多,但不会此首诗的几乎没有,众童齐诵:“所谓伊人,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