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曲融吵架失利,不和原先似的愤怒,反而有种早知道尉窈会骂他很难听一样的得意感。
就这样,他们一直走到盈居书坊前时,曲融再次开口,语气高高在上:“茂同门走了,可惜啊,书坊经营得这么好,带不走。你都来到这了,随我进去看看吗?掌柜和厮役全换了,同门一场,我带你认识一下,不然你以后来这不买书只阅书,我怕厮役撵你。”
尉窈明白了,这家书坊现在归属尉茂的大伯尉参军了,尉参军只有一庶子,便是曲融的外甥。
可是书坊归谁跟她有什么干系!
尉窈:“放学时我说得挺清楚的,以后我在西城崔学馆念书,就算到书坊找书看,也是就近。”
曲融站上书坊的台阶,视野一高心更高。
他喊道:“窈同门,一直考第一,很辛苦吧?你再辛苦许多年,能挣出一间书坊吗?你自以为清高,可是你的学业有成有意义吗?以你的出身,能施展什么抱负?你看我现在像不像飞鸟?你再看你,像不像钻烂泥的泥鳅?”
尉窈埋头走路,没上当,她才不会在变了主家的地盘范围内和这小人吵。
“哼,没趣。”曲融勉强把昔日的憋屈发泄了。
书坊内如他所说,从掌柜到厮役全换了,所有人一直忙着整理记录书籍种类,就没顾上时时打扫台阶上的雪泥。曲融靴底本来就有厚厚的泥巴,一错步,顿时从台阶上滑下去,脑袋好巧不巧撞在厚壁水缸上!
尉窈听见后方人群的咋呼,狐疑着往回走走,看到了脖子扭曲、骇睁双目的曲融尸体。
“哎呀,”她轻声呢喃,“你又死一回。”
这回死因很清楚,过路的货郎可以作证。人死在盈居书坊门口,掌柜、厮役都连叹倒霉,赶紧报官。
州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