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元恪仔细阅看七弟的笔记,捋顺通篇意思后,把通假之字、画圈替代的,全在旁边以朱笔标出本字,附评语“有进步”,然后吩咐寇猛:“召任城王来见。”
元澄进入宫室,走路间不大得劲,行礼后说道:“陛下恕臣失仪,臣前日在城西通商里遇刺,腿上着了一刀。”
元恪眉间隐怒,问:“可抓到活口?”
“陛下放心,抓到了,正在我府上审问。”
“朝中政事指着从叔祖辅佐,以后再访问民情,一定得多带随从武士。”
“臣遵命。”
“朕突然想起皇宗学、宫学征召诵授讲师一事,进行如何了?”
元澄得有十来天没过问此事了,他稍微犹豫,如实回道:“半月前,臣就此事问过国子祭酒刘芳,宫学新批选中的宫学生多来自齐兴郡,这批宫女大多知训诂,能诵基础经义。然而应召名录上的女讲师年纪都尚轻,均是首堂课便被宫学生的提问难住了。陛下放心,臣已让县署对所有应召讲师进行初步考核,而后再进宫学讲经。”
元恪:“皇宗学呢?”
“考过一次,成绩和年考时差不多,没有退步。”
那就是没有进步,还是每天逃学!元恪沉下脸斥责:“恢复礼制、营建国学诸所一直是先帝夙愿,可惜府库民力总因战事、京城营造而耗费,先帝知晓你们的为难,所以极少催促过问。”
“但皇宗学、宫学一直在皇宫里,诸学官却日日懈怠,不求方法履行教授之务,反将难教、厌学等劣行怪到无知顽童身上!可恨、可恶!”
“你去跟诸学官说,朕不会如先帝一样纵容他们,谁敢寝废坟典经卷,朕就废谁!”
元恪句句气恼,最后把七弟的笔记掷向任城王:“拿去看看!元恌跟民间一儒生学了一个时辰,就主动写出平日难懂的笔记,此儒生有句话说到朕心里了……讲学的目的,不是比谁夸夸其谈,不是比谁肚中的知识多,讲学的目的,是让听讲者能懂,且愿意继续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