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萝说的正是尉骃一家来京之事,每次夫妻俩提到尉骃时,陆萝都好奇往事是真是假,她又一次问:“你说实话,当年奚家那位女郎奚巫南,真那么决绝,连孩子都不顾就殉情了?”
尉彝:“此事我父亲仅以一纸交待,我也想知道详细始末,上回奚鉴想从我这旁敲侧击,哼,我瞧出来了,奚鉴知道的还不如咱们多。”
陆萝按自己编排的情景想象那段过往,眼圈不知不觉红了,感叹:“奚巫南,唉,你当年要是能熬过来,要是没死,就能看到你的孙女多有出息,小小年纪,恒州的诗章魁首啊。”
“唉。”尉彝跟着叹口气才反应过来,问:“什么诗章魁首?”
“刚才我没跟你说么?”
“没有。”
陆萝一笑:“糊涂了,我只说尉窈和咱们茂儿是同门。尉窈是去年恒州年考的首名,把崔族那些学子全比下去了,我说要给你送信,便是想让你打听一下新学令的消息,兴许关系着尉窈的前途,不然尉骃一家在平城住得好好的,搬来洛阳干什么。”
陆萝的脸就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她恼怒地拍尉彝后背一巴掌:“我和你说话呢!出什么神!”
“任城王让我寻找一儒生,他说这名儒生年纪很小,在别院后头的果园里教七王学诗,深受陛下赏识。宜年里要是早有擅长教诗的年少儒生,咱们岂能丝毫不知?”
陆萝明白了:“你是说……儒生很可能是尉窈?”
尉彝累坏了,躺下说道:“我先睡会儿,你让陆管事明早带尉骃去前院书房。”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含糊,紧接着呼噜如雷。
傍晚,尉窈一家返回宜年里。
走到尉侍郎府宅的岔路口时,早早等在此的尉茂先喊句“接鞠”,向尉窈踢过来一个鞠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