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窈当着梁女官面询问一名羽林禁卫:“敢问勇士,现在是几时几刻?”
禁卫军昼夜换岗的时辰为卯时,此人约算着时辰说道:“过卯时一刻了。”
尉窈揖礼道谢,告别阿父,再次走进永巷长道。昨天的雨把道路灰砖的颜色浸深,每隔一段相等距离,都有小宫女或阉者在清理才长出的小草,及高出砖缝的淤泥。
刚才梁女官在城门禁卫跟前不敢甩脸色,现在开始不耐烦催促:“讲师快走两步。”
“本来就迟了,请讲师跟紧我等。”
“昨天我告诉过讲师吧?宫学的规矩是卯时半讲学,只能提前开讲,不能延时下课。”
尉窈没回应对方的任何话,到达奚官署,另两名记录女官也还是昨天之人,年纪最长的张供人埋怨:“怎么才来?”
梁女官冷脸冷言:“路上我已经紧着催尉讲师了。”
尉窈不做辩解,迟了就迟了,过后如果追究她的错,有城门禁卫的报时可以作证。昨天被驱逐的三名宫学生没有补人,尉窈坐到讲席位置后询问:“昨天布置的功课有谁完成了?”
功课是熟背诗、序、传、笺。
十三名宫学生无人举手。
尉窈:“昨天初来宫学的路上,我听到我后方的宫女以你们为傲,她夸说齐兴学舍的宫学生可厉害了,都把讲师问结巴了。”
门外,梁女官书写的动作停,她赶紧回想昨天早上小宫女说这句话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