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书女:“原先‘中才人’一职,只需看管典籍库。现在九间典籍库的看管差事已满,又因你通过了皇宗学的考试,所以徐书史决定,把每个月对宫学生考核《诗》学的差事交给你。”
“是所有的《诗经》学舍。女郎心里得有数,这种考核不只考宫学生,还考女师。”
“宫学生考试考不过,会被逐回原先的地方干苦力。有离开的学生,就有补的,这过程里一定会出现有人找你说情的状况。有的人惯用钱财说情,有的人惯用权势压迫,你如果处理不了,就告诉徐书史或告诉我。”
“是。”尉窈眉眼严肃,观神情,她似乎才知晓这当中的厉害,实则早在齐兴学舍逐走三人、补进来三人时,尉窈就意识到了。
女官想晋升得快,必须懂经义、知礼数,没有经过宫学教育的宫奴,很难与宫学出身的宫女竞争!
被授女官之职后,想走得稳,躲避明枪暗箭,就需要有人帮衬和扶持。
这时,“同乡”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因此幼年宫奴刚进入奚官署的时候,常被同乡的女官、宦官照顾,目的自然是培养后续力量。
远的不提,就说鲍嘉言。这孩子罚进奚官署的时间,及说话的口音,尉窈当时就揣度其来历,很可能是去年正月新野那场战役的俘虏,那场征南之战里,萧齐中军的主将就姓“鲍”!
所以她才不信徐书史是从劳役区“挑”出鲍嘉言的,背后不知道牵扯多少人情往来呢。
洪书女话声继续:“再说月考核对女师的影响。要是连续两、三个月,某一女师的教学成绩都垫底,她将面临长秋寺的贬斥!人情世故这种事啊,哪里都一样,你若想坚持严苛的考核,那就一直严苛,坚持住!要是怕得罪她们背后的人,那不如从一开始便松缓三分。”
尉窈应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