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斤、尉景一起捂这熊孩子的嘴。
今年春夏,北蕃六镇闹旱灾,连一场小雨都没下过,大片大片的农田荒芜,能种植的水田尽被各镇的将官圈起霸占,百姓为了活命,开始往临近的朔州、恒州等地奔逃。
流民可怜,也可怕。
尉景他们居住的防戍驿镇四周,眼见着流民人数增多,戍兵隔三差五施一次粮,然而那点粮哪够吃,驿镇外面常有饿死的人。尉景每天出镇、进镇,实在看不得悲惨场景,就把羊施舍出去,回来撒谎羊丢了。
高娄斤岂能不了解阿景啊,与其一次施舍一只羊,被不怀好意的歹徒盯上,还不如一起施舍掉。
入夜后,三人挤在唯一的寝屋里,用自制的草屏隔开,尉景和阿欢睡外边,娄斤睡靠墙的里边。
尉景说:“要是早下决定陪你回趟怀朔镇就好了,现在路上肯定全是流民,这次一拖,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
高娄斤:“不急。”
“嘿嘿,我就知道你没睡着。”
“阿景,今天我去私塾抄书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你父亲回防戍营了,你明天去兵营看看吧。”
“我不去!我是真怕他,怕他穷疯了,把我卖掉换粮养兵。”
高娄斤捂嘴笑。
尉景的父亲尉陵和她父亲有相同的地方,都是志高才浅,挥霍无度!
她父亲是因为赌,输光了家产和耕田。
尉景父亲则是好战,如今无仗可打了,就带着手下几十骑兵四处打猎,如果遇到体格壮的流民,就收容到自家为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