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内应开门,他们这一群裹得跟粽子似的骑兵,要怎么攻这個城啊。
对此,苏曜哈哈大笑三声:
“那真是太轻松了。”
“太轻松了呀~”
沟子城的城墙上,负责值夜任务的乌桓勇士——千夫长乌禄塞抱着酒坛美美的闷了一口。
“大哥,军中执勤,不得饮酒啊。”副官乌禄泽按着酒坛劝解道。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外面。
昏暗的夜色下,那片狭窄的河谷仿佛隐藏着什么凶恶的猛兽,危机四伏。
“老弟,有必要那么认真么?”
乌禄塞拨开了弟弟的手,又闷了一口酒,笑呵呵道:
“咱们乌桓勇士能打能喝,哪里要得那么些汉人的规矩。”
汉人的规矩。
是的,乌桓人平素里从来没有军中禁酒的说法。
这都是后来丘力居在平原大败后痛定思痛。
深感乌桓士兵纪律糟糕而引入学习汉军经验的做法。
但是显而易见,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个规矩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大冷天的守夜,不让喝酒的话,岂不是不给咱活路?”
乌禄泽见劝说无用,摇头叹道:
“日前咱们刚刚送走了汉朝的使者,如今他们都知道了大王围困那白马长史的军情。”
“咱这沟子城,作为前哨要塞,若是汉兵来救,必首当其冲。”
“大哥不可不重视啊。”
乌禄塞闻言,眉头一皱,似乎觉得弟弟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随即他又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嘟囔:
“啰嗦啊!”
“老弟,你太紧张啦。”
“汉使不过才回去了一日,他们军队怎么可能那么快开过来?”
“再说,就算他们来了又怎样?”
”这沟子城坚固无比不说,咱们还有足足两千人的守军,你怕个甚?”
乌禄塞信心十足道:
“况且,我堂堂千夫长已经在此坐镇,怎能说我不重视呢。”
“你哥哥我不过就是喝两个口暖暖身子,比城里那个整天趴在女人肚皮上的头人可是尽责多了不是?”
“来来来,你也喝两口暖暖身子。”
说着,乌禄塞举着酒坛递给弟弟道:
“年轻人刚上战场就是这样,不要紧张嘛。
只要那些汉人没长翅膀,就算有个万一,咱们守到大王来援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乌禄泽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大哥已经有些不耐烦,便只好作罢。
最起码兄长最后这句话倒是没什么毛病。
这座墙高城固的沟子城确实有此资本。
别看这城塞虽小,但却是个标准的军事据点,光城墙就有两丈余,是仅次于柳城,和管子城一样规格的城塞。
当日,若不是那些混居城中的乌桓老乡们帮忙里应外合,他们也没法轻易拿下这里。
如今他们已经肃清了城中所有的汉人抵抗,城外他又亲自安排了几组哨兵巡夜。
想来,那些汉兵除非长了翅膀,能飞进来,不然在这钩子城中确实可高枕无忧。
一念至此,乌禄泽接过了大哥的酒坛,也是闷了一口,心中郁闷。
到底还是自己修炼不够啊。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啪叽一声,酒坛掉地破碎。
乌禄泽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只见一个背着巨剑身披厚皮裘的身影腾的一下,就在城头守兵们的面前,从黑暗中跃入墙上,在月色下,他的身影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杂鱼,受死!”苏曜大喝道。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
城墙之上,守夜的乌桓勇士们裹着厚厚的皮裘,缩在城垛后,借着微弱的火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夜,静得只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嗥。
突然,一声惊呼打破了这死寂的夜:
“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