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其看着那杯酒,略有些不满地哼笑了一声,接着问:“不能说?”
徐时嗯了一声,而后又紧跟着说道:“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我手底下有个叫梁九的,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回头我要是暂时回不来,他那边你多看着点。”
明其没顾着去想徐时让他看着点梁九什么,脑子里只回旋着五个字:暂时回不来。
这意思是,徐时这一趟安市很有可能有去无回,而且,这概率很大。
明其皱紧了眉头,盯着徐时看了好一会后,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多问,只沉声道:“行,我记住了!”
徐时笑了笑,接着又举起了杯。
两人轻轻一碰,对视一眼,一切皆在酒中。
十来分钟后,二人先后离开了小饭馆。
黎海留下收拾,只是收到一半时,他忽然就停了下来,而后在徐时坐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拿起一瓶剩下的酒,起了瓶盖后,就仰头猛灌起来。
他不是警察,明其也从来不会跟他透露任何有关工作上的事情。
这十年,他们一路追到这里,全凭着满腔的执念。
可十年下来,他们连孩子们的样子都已经记不太清了,却止步在这里,再难寸进。最后,兄弟也没了。
茫茫天地,如今就只剩了他们夫妻俩,年近半百,过往的十年,仿佛成了一桩笑话。
他恨!恨得咬牙切齿,昼夜难安。可,恨谁呢?
他连具体的目标都没有!
只能恨天恨地,恨命运不公,恨老天不长眼,恨自己无用。
他恨所有一切。
包括,徐时。
甚至,包括明其。
黎海低着头,怒睁着的眼睛里,满是黏稠的恨意。
而此时后门外,不知为何去而复返的徐时,倚在门口边的墙上,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接着,摸出烟,啪地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