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起来倒是没有一点儿咳嗽的痕迹了。
他反应过来,轻咳一声,离近了些,与娘娘的视线相对,喜悦不已,眉目温柔的提起酒壶往面前精致的杯子里倒。
当面背着自己的皇阿玛与娘娘“眉目传情”的机会太过难得,弘历惊喜的眉飞色舞,小心翼翼的给她倒了一小杯,又拿起筷子乐呵呵的夹菜。
然而下一刻,一道不悦的声音横插一脚,语气里满是不赞同:“弘历,莫要离的这么近,你如今风寒未愈,若是染给你额娘,那就是最大的罪过了。”
弘历身形一僵,头一次体会到搬起凳子砸了细节脚的滋味,没办法,人前他只能是个孝子,俯身,恭恭敬敬的应下:“……是,皇阿玛,儿臣受教了。”
再转过身,唇角微抿,眼皮耷拉着,委委屈屈的看着她。
年世兰看他跟看透明的纸一样,一眼过去就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小心机,顿时扯了扯唇,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余光淡淡扫过深情几许的皇帝,颐指气使道。
“既然你如今已经成了本宫的儿子,一家人之间,自是不必太过见外,去,给你舅舅斟酒布菜,不得怠慢。”
弘历怔了一下,随即收起了那些小委屈,麻利的听娘娘的话,一个磕巴也没打,转头就端着手里的酒壶走了过去。
……这一出看的上首的胤禛倒是有些怔愣。
年羹尧忍气吞声的憋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发力的点,他目光死死的盯着上首人模狗样的皇帝,心下寒意顿生,冷笑一声,趾高气扬道:
“皇上,四阿哥分明是天潢贵胄,却这般恭敬孝顺,亲自伺候臣用膳……如此一来,您不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