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惇闻言一顿,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元先生,我......”
“陛下的心思,我明白。”元本溪轻描淡写地说着足以让普通臣子诛九族的话语,含糊道:“但一个陆远,还动摇不了离阳的根基。
一个江湖武夫,也坏不了陛下的宏图大业。
而且这未免就是一桩坏事。”
赵惇一愣,连忙道:“还请先生赐教。”
“陆远这一刀,正好能让陛下看清天下门阀的态度。”元本溪拈起一颗莹白如玉的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我之前就劝过陛下,不可操之过急。
就算今日没有陆远,日后也会冒出个赵远、方远将陈升除掉。
陛下自己想想,陈升到雄州数月有余,可做出一点有用的事了么?
雄州世家大族抱成一团,针扎不透水泼不进,陈升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罢了。
这还是门阀力量最弱的雄州,若是换做江南等地,他的命令都出不了州牧府。
一洲州牧死于非命,要换做往日,御史的奏章已经把书房淹了。
可现在除了几个愣头青,陛下可曾听到有谁谈论此事?
都是装聋作哑的好手,就等着陛下表明态度呢。”
赵惇坐在元本溪对面,沉声道:“先生这么说,可是已有良策?”
“陛下知道是什么,无需再问。”元本溪伸过手从赵惇棋盘中拿出一枚棋子,轻轻落在了棋盘上。
赵惇先是一愣,旋即皱眉道:“科举虽是良策,但世家不会坐视我们擢升寒门子弟。
上次只是露露口风,那名替朕开口的御史就被逼得辞官回乡。
再来一次,他们的反应只会更激烈。”
“千古以来,阴谋诡计都被说尽了。”元本溪缓缓道:“说穿了,都是些换汤不换药的东西。
陛下不便出面,找个人出手便是。”
赵惇眉头皱得愈紧,脑中快速闪过朝中众臣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