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洗象闻言啧啧道:“这离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招惹上你们几个。”
“还说别人。”陆远斜了他一眼,“他不也招惹到你了么。”
“那能一样吗,我......”
“好的,这话我回去之后帮你转告给徐脂虎。”
“...是一样的,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聊聊太安城的事吧。”
......
三日后的清晨
一辆普普通通马车从下马嵬驿馆驶出,穿过数条幽静的街道,一进太安城御道,汇入了马车组成的洪流中。
此次早朝之盛景,在离阳一统后的二十年间尚属首次。
只要有资格参加朝会的人,无论是就藩的宗室,还是太安城中的官员,都被堵在了御道上。
而此时,皇城正门外的赵家瓮,已经站满了早起来此的朝中重臣。
一眼望去,各色官服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道令寒门士子馋得流口水的“绝世风景。”
但这看似一团和气的衮衮诸公,实在泾渭分明,暗流涌动。
张巨鹿领头的张党最为神气,行走之间顾盼睥睨,神采奕奕;
顾剑棠手下的那帮杀才则凑在一起,不时朝文官投去不屑地眼神,尤以张党受到的白眼最多。
而听说西楚复国后,毅然决然辞官归乡的三朝老臣孙希济离开后,在他手下抱团取暖、原春秋九国的遗老遗少惶惶不可终日,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一条能抱得住的大粗腿,好让他们能安心继续享受富贵。
曾经辉煌一时,如今因为陆家投靠北凉而分崩离析的青党,早已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人群中最麻木的就是这群人。
至于皇子、外戚、御史言官,甚至是同科中官之人,在朝廷这摊浑水中,都不约而同得选择拉拢分化朝中官员,默默壮大自己的力量。
但今日的窃窃私语声,要比往日小得多。
那些习惯在早朝前和朋党交流信息的官员,都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春江水暖鸭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