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来,上了骡车去,靠着车厢小憩。
歇过了最热的一阵,林间知声仍旧是不知疲惫的叫着,石榴吩咐下去,准备继续赶路了。
下意识往那边看了看,那个周绪斗似乎休整过来了,也正准备背了书箱赶路了。
骡车驶动,石榴看着周绪斗背着大大的书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后头,便让姜丙去请他上车坐,反正都帮了一次了,不差这点,对方是读书人,结个善缘也好。
姜丙应声去了,一番推辞间,周绪斗最终还是坐上了拉着货的骡车上。
赶这辆车的庄子上的老周是个善谈的人,行路无聊,就跟周绪斗搭起了话来。
六月的天像小娃娃的脸一样,变幻万千,前一瞬还是艳阳高照,后一瞬就乌云翻涌起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哗啦啦的往下砸,顷刻间,就密集起来,整个天幕都挂上了一张雨帘子。
雨势来得太快,压根就躲避不及,且周遭也没有躲雨的地方,幸好骡车上的货物都用油布给罩了起来的,好歹是淋不着的,石榴让押车的大家伙都上自己这辆有蓬的骡车暂避雨势,不过大家伙都摆手不肯,他们都是下人,哪能跟姑娘挤一辆车呢。
石榴说他们不听,也只有这样了,七七八八凑上了车上预备的蓑衣和雨伞,挤一挤的用了,好歹不回淋成个落汤鸡。
那周绪斗也说什么都不肯上车,只不好意思的把书箱给姜丙让他帮忙暂放去骡车上躲雨。
拂冬看着那大大的书箱,小声的同石榴道:“姑娘,这人好像还是个秀才,正是要往州城去参加八月的乡试呢。”
她打小耳力就好,老周那赶的车就在两车之后,她刚刚也是听着两人的交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