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驻足,大殿肃穆。
尘尧的目光先是从六位边军大将的脸上扫过,然后又环视大殿一周,最后才缓缓开口:
“两年多前在这座天阙殿,也是诸位爱卿一起上朝议事,你们还记得当时在商议何事吗?”
在场的人当然记得,但无人回话,因为他们明白皇帝陛下是在自言自语。
果然,尘尧独自一人喃喃道:
“那一次我们在讨论,收复北荒这一仗能不能打,我大凉朝能不能在战场上击败草原民族的骑兵。
朕记得当时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说北燕蛮族凶残狠辣,不可轻易言战,要和平,要休养生息。
倘若兵败,北燕倾国之力南下,马蹄入境,会把弯刀架在咱们的脖子上。
那些话至今都在朕的耳边回荡着。
此话不假,战端一开就是生灵涂炭、横尸疆场。
但朕觉得,顾将军当时说得更有道理,我们在休养生息,燕人何尝不在积蓄实力?
既然这一仗早晚要打,那不如趁燕人不备,先发制人!”
雄浑又带着一丝威严的嗓音在殿内悠悠回荡,这些话已经在尘尧心里憋了好久。
当初力主言和的官员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们听出来,那时的皇帝实际上是主战派,只不过迟迟下不了决心罢了。
“朕说这些,不是在指责些什么,主和也好、主战也罢,诸位爱卿都是替朕着想、替我大凉着想。”
尘尧的语调逐渐拔高:
“朕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一仗咱们打赢了!
自北荒失陷以来四十余年,我凉军在战场上屡战屡败,对北燕骑兵畏之如虎,上至武将、下至军卒,皆无敢战之心。
边军迎敌,只能据称固守,能避战则避战。百姓骂声一片、军心士气荡然无存。
此事你们不说,朕也清楚。
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