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二十七时间(3 / 4)

野草疯长 扁平竹 19882 字 7个月前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这里,可他没有进去,只是去了后院,在一块种满了不知名植物的草坪上席地而坐。

明天天气应该不错,甚至能看见月亮。

江会会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她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他明显是生气了。

“你是想一直站在那里吹冷风?”安静了一路,他的声音终于响起。沉闷又生硬。

舍得和她说话了。江会会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和他道歉:“我刚才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你怕我打架。”他低头拔着面前的杂草。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江会会问他:“什么?”

他笑了下。

笑容苦涩,又带着一点江会会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声音更是江会会没听过的嘶哑:“我在想,如果连你也不爱我,那我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从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变成人生地不熟,身无分文的流浪汉。

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都把他的话当成疯言疯语。

可他还是拼了命的想一直待在这里,甚至刚开始那几天觉都不太敢睡,生怕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醒了之后,他还在蒲草岛的海边,看着月亮,一边发呆一边想他妈妈。

江会会心里莫名一阵刺痛,那种喘不上气的疼。

她能够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绪,他的失落,他的难过,他的满腹委屈。

他微微屈膝,一手撑在身后,一手则搭在膝上。脑袋低垂,目光不知放在何处。他似乎在思考,思考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

四周的风有点大,连绵起伏,让这里的植物摇晃成了浪花的形状。

江会会的声音将沉寂打破:“对不起。”

她和他道歉,眼眶有点红。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周宴礼愣了一下,刚才的失落和委屈似乎瞬间被别的情绪给替代,“怎么哭了?”

没带纸巾,只能用手背给她擦眼泪。

明明是他在生气,可她一哭,他就束手无策到只能和她道歉。

() 江会会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你难过,我也会......很难过。”

周宴礼停在那里:“什么?”

她自己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不是说那个......那个什么......母子连心吗?”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说完之后就低垂着头,恨不得埋进土里。

周宴礼人还懵着:“什么.....母子连心?”

“就是......就是那个.....”

两个人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一个比一个说话磕巴。

最后还是周宴礼先将舌头捋直:“你不是不信我的话吗?”

江会会的头还是没能抬起来,她耳朵微红。对于一个尚未成年,甚至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女来说,主动承认自己是一个同龄男生的妈妈,的确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没有不信。”她声音微弱。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信了,不然以她胆小怕事的性格,早就和他划清界限。

可若是让她说出个具体的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

看到他受伤,她会慌乱,看到他被罚,她会紧张。

看到他高兴,她也会高兴。

江会会不太懂男女感情,可她心里却清楚,这是另外一种,高于男女之情的感情。

它凌驾于一切之上,是从心脏延展开的感情。

周宴礼恍惚了一下,他闷声闷气,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高姿态来:“你别想哄我。”

想用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他骗好?怎么可能。

“没有哄你,我能感受到的。”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虽然说很奇怪,可她的的确确存在这样的感觉,“我的心跳,和小礼的心跳,好像是连着的。”

周宴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他的呼吸也同样停止了。

江会会这番话换任何一个人来听,似乎都是破绽百出的,只能用来哄骗小孩的话。

可这话在周宴礼听来,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因为他本来就是她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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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的这个地方是未来埋葬他妈妈的地方。

他每次受了委屈都会坐飞机回平江,和她告状。

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晚上。周围种满了花,他坐一晚上能拔秃一半。

用不了多久,这里的花又会被种满。他知道,是他爸让人种的。

他低头拔草,不肯说话。

江会会以为他还在生气,小心翼翼地蹭到他身边,这会儿L是真的开始哄他了。

轻声细语,温柔的语气像在给他唱摇篮曲一样:“你上次不是说,今天有战队赛吗,我陪你一起去,我这次不乱跑,我玩小猫跟着你,我挂在你身上保护你。”

她玩的那个英雄叫悠米,角色形象是一只猫。她索性就直接叫它小猫。

周宴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本来气已经消了,可他就是故意忍着,不理她。()

江会会仍旧万分耐心,语气一次比一次温柔:下次逃课,就算周晋为来了,我也和你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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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他终于有了反应。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认真真回答我。”

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江会会松了口气,她点头,眼神果然认真起来:“你问。”

还以为他会问出什么严肃的问题来。

安静几秒钟后,他问她:“如果我和周晋为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啊?

她眼里短暂露出一些迷茫来。

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他:“我不会游泳,可能会是第一个被淹死的。”

周宴礼笑出了声,没想到她居然还真的认真回答了。

这下气是真的彻底消了。其实早就不气了,从她一言不发地跟在自己身后时,他就已经不气了。

如果他真的想甩开她,简直轻而易举。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异常安静,周宴礼一上车就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他打了一天的球,加上生了一晚上的闷气,再好的体力也被耗尽。

江会会小心翼翼地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确认不发烧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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