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见三嗔有发作之意,这才笑道:“凌师弟修炼的功法只怕确有融合星宿魔宗道法之处,此事郭掌教想来心知肚明,师兄还是莫要操心了。”
三嗔转嗔为喜,说道:“原来如此,话说回来,十几年前我在天机台上与大幽、雪娘子斗法一场,下山之时瞧见了凌冲,还以为他与佛门有缘,特意用了些神通,想要将他点化,谁知却恶了他,以至被叶向天趁虚而入,如若不然,他现下该是投师本寺,修炼佛法呢!”
碧霞道:“各人自有缘法,凌师弟拜师太玄派乃是定数,就算没有叶向天插手,也断然不会拜入本寺的。”正闲聊间,后山之中陡然冲出一道星芒,光华摇荡,直冲天外!
三嗔一惊,忙出了精舍,仰头望去,就见那道星光如柱如潮逆涌,冲上东方星域之中。极天之上东方星域七宿陡然星光大放,就似与之呼应一般。但这般异象只维持了数息,便即泯然无踪。三嗔和尚瞧了半晌,回至精舍,问道:“方才那异象可是凌师弟弄出来的?”
碧霞和尚笑道:“师兄这些年嗔念消除了许多,但好奇之心却益盛,不如改个法号叫三奇如何?”三嗔笑道:“师弟莫要拿我取笑!方才星斗异象,普天之下唯有星宿魔宗的法门才能引动,不是凌师弟,便只能是星宿魔宗的魔崽子了!”
碧霞和尚摇头笑道:“方才是凌师弟修炼有成,才有这般异象,不必多问。马上便有贵客临门,我也不得清闲呢!”果然话音方落,一位小沙弥前来秉道:“住持,寺前有一对人马叫门,说是大明平帝派来的钦差,要住持亲去迎接呢!”
碧霞和尚道:“师兄只陪着三月在此,我去去便回。”起身与那小沙弥去了,来至寺门之前,见果有一对人马等候,为首之人面色倨傲,见碧霞出来,也不下马,就用马鞭一指,喝道:“你便是本寺住持碧霞和尚么?”那人排场极大,身后跟着数十骑,俱是身披大氅,半点声音也无。
碧霞和尚双手合十道:“老僧正是碧霞,不知尊使从何处来?”那人不耐烦道:“我名谭旭,乃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金陵公干。皇帝另有一封秘旨与你。”
这谭旭也是郁闷,仗着祖上余荫,混了个大内禁卫的名头,谁知被派到金陵之地公干。大明王朝自太祖皇帝起便是崇道抑佛,但每逢年终岁末或是新帝登基,总会摆驾楞伽寺烧香拜佛,毕竟后宫之中连太后在内,可有不少信佛的贵人。但平帝登基以来,政局不稳,也就不曾前往楞伽寺。谭旭此行便是奉了帝命,前往楞伽寺传旨,毕竟楞伽寺乃是中土第一大丛林,根基雄厚轻忽不得。谁知那普渡神僧十分的可恶,居然紧闭寺门,令他吃了个闭门羹,谭旭恼怒之极,却又不敢发作。
还是身边有人精细,说道金陵城外碧霞寺住持碧霞和尚出身楞伽寺,可从其身上下手。谭旭身负两份秘旨,一份给楞伽寺,另一份则是交与金陵城中上下官员。如今靖王又有动兵之相,金陵城万万不容有失,命他为钦差前站,谕令收束金陵城中上下官员,真正的钦差大臣随后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