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童子甚是满意,太乙飞星符阵运转开来,解读先天精气中所蕴开天辟地之时的先天精义,照此看来,凌冲当可极快修成洞虚剑诀元婴境界。“可惜那小子是个一根筋,非要拿洞虚剑诀做甚么根本道诀,不然改换了太乙飞星符法多好?太清门历代也有许多长老以此法成道,未必就逊色于太玄剑派的剑术!不过如此也好,他要修成剑术,先要练就符阵,这般一来,太乙飞星符法的修为总是要压过洞虚剑诀一头,我再略施小计,引动他对敌之时多用太清符法,久而久之,他自然会主动改换根本道诀!”
太清门当年曾执正道牛耳,为玄门第一大派,门中所传符箓之法自然非是只为祈禳斋谯之类的花架子,就算是太乙飞星符法大半神妙在于推演算计,对敌之时亦别有一番妙用。尤其剑修之辈,手段单一,世上能克制飞剑之道的所在多有,但符法不同,变化多段,精微奥妙,先天便在剑术之上!晦明童子胡思乱想了一通,小脸露出小狐狸吃母鸡一般的得意笑容,不知想到了甚么法子,诱使凌冲就范。
此时已是初春时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三嗔和尚早就带着三月小和尚北上回返,缴还法旨与那部《大往生咒》。碧霞寺中只有碧霞和尚坐镇,这一日清早正与僧众在大雄宝殿之中做那早课,晨钟响彻山林,僧众齐颂经文,碧霞和尚身披大红袈裟,端坐佛前,正自转动念珠,口诵真经,忽然两根手指用力,将那念珠穿线捻断,小小佛珠洒了一地,僧众大惊,忙围上前来。
碧霞和尚皱眉道:“一点小事,何故惊惶?还不继续早课!”僧众不敢拂逆其意,纷纷落座,又自做起早课来。等早课已毕,碧霞和尚回至方丈,自有僧众将佛珠一粒粒拾起,以木盘托住送来。
碧霞和尚叹息一声:“国之大乱,妖孽横生,唯苍生苦也!”叫来知客僧,吩咐道:“你去山门候着,当有人前来求见,将他领来见我便是。”
方丈善能前知,知客僧早已见怪不怪,依言去山门外等候,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果有一队人马上山,当先之人却是识得,正是隆冬时上山的谭旭,号称是钦差大人的那一位。
知客僧忙即迎上,合十说道:“贫僧奉了方丈之命,前来迎接谭大人,请大人往方丈一叙。”谭旭面上露出惊奇之色,侧头向手下道:“都言碧霞和尚深有道行,只是这等小事也瞧不出法力深浅。”又对知客僧道:“前次我来时,你们住持只说方丈室给打坏了,如今可是修复好了?”
知客僧笑道:“正是如此,请谭大人下马随贫僧来,其余施主可在寺中奉茶。”谭旭此来是奉了新任钦差之命,要请碧霞和尚去往金陵城中坐镇,金陵城中出了一件大事,非得这位佛门高僧出手不可,当下也摆不得甚么官架子,翻身下马,随知客僧前往方丈。
于精舍之中见到碧霞和尚时,这位大和尚满面微笑,早已沏好了香茗,谭旭见了冷笑道:“大和尚好高的道行,可惜只能在我这一介凡夫俗子身上施展,未见得敢去金陵城中斗一斗那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