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店里满厨桌酒肉,有三五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
林冲和鲁智深、敖元坐了半个时辰,酒保并不来问。
鲁智深等得不耐烦,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主人好欺客,我须不白吃你的,不来招呼是甚道理?”
酒店主人弯着腰过来,笑道:“你这人不识我的好意。”
“不卖酒肉与我们,有什么好意?”
“你这莽汉不知,俺这村中有个大财主,姓柴名进,此间称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他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自陈桥让位有德,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中,谁敢欺负他。专一招接天下往来的好汉,三五十个养在家中。常常嘱付我们:‘酒店里如有流配来的犯人,可叫他投我庄上来,我自资助他。’
我看你面刺金印,便知你是个刺配的犯人,如今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了,他道你自有盘缠,便不助你。”
林冲低头暗道,我要的可不是那点资助,不过柴进果然是住在这里。
他笑着问道:“原来如此,劳烦问一句,那柴大官人的庄在何处?我等正要寻他。”
“只在前面,约过三二里路,大石桥边,转弯抹角那个大庄院便是。”
三人走出酒店,林冲小声说道:“那柴进这般散财,肯定有不少破皮无赖,冒充了好汉来坑他的钱。这番我们要叫他知道什么是好汉,免得他乱花祖上的钱财。”
“他自花自家钱财,管他作甚。”
“师兄此言差矣,他接济了泼皮,又接济我们,岂不是把我们和泼皮混为一谈了?这人不怎么靠谱,最好是把钱给我,让我替他保管。”
敖元在身后撇着嘴,心道这厮果然是个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