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吴栓子还在啧啧出声:“真白呀!”
谢虎山走过去连踹了几个自己队里刚才吹流氓哨的人几脚,嘴里说道:
“艹尼玛!你妈给你喂奶你怎么不喊卧槽吹口哨!把嘴都给我闭上!装你妈什么流氓!配嘛!”
李虎也回过神来朝自己的人喊道:“哪个嘴巴再不干净,扒光了丢下去!让他们给大伙卧槽一个助助兴!”
看到两人都呵斥自己手下民兵,其他各大队的负责人也都开始让自己的人闭上了嘴。
在旁边的张文正看着谢虎山压服管束民兵的表现,没有出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陡庄水库工地总指挥部召开了全体动员大会,算上三千多名现役军人,参与劳动的人员总数高达一万四千余人,光是住人的窝棚都延绵了两公里。
因为中坪这些人没有过水利工程经验,被安排了毫无技术含量的运土方工作,具体工作就是用一辆两轮排子车,从低洼的河槽地带装满五百斤土,拉上大坝。
每个大队都有各自指定的运送土方位置和具体路线,也会有专门的记工员记录该大队单日运送了多少土方,来统计工分。
路线不同,需要运送的土方数目也不同,比如中坪大队需要每天每人运送六方土,才能从记工员手里得到一个工分牌,一个盖着章的工分牌,就代表中坪这小三百人回去之后,每人在生产队拿到十个工分。
连续两天完不成最低要求,公社干部和大队干部就会被喊来与干活的人谈谈心,问问哪有问题,是谁的问题,一般确定是故意偷懒或者有抵触情绪,会被当场换人,公社把人领走,缺的人由公社干部先顶上,等新补位的民兵来接手。
一方没有夯实的黄土大概一吨出头,五百斤一车,最少也要拉四车才能运完一方,一天就是二十四车。
听起来不多,但现场没有挖掘机,需要人力用铁锹装车,装满一车再拉着它走上将近两里路把土运过去,空车走回去,周而复始。
一趟往返就是三四里路,一车三四里路,十车就是三四十里路,二十多车,等于每天跟牲口一样,拉着五百斤的车,走上七八十里路。
一双布鞋,三天五天就能踩烂,再凉也不需要穿上衣,永远光着膀子。
他们拉车的路线上,地面从来没有干爽过,永远跟雨后一样泥泞,那是被无数民兵民夫流下的汗水打湿的。
不过除了谢虎山觉得这活太辛苦之外,其他同伴反而干得兴高采烈,每天还挺乐呵。
第一是能吃饱,早餐是窝头配玉米红薯粥,腌咸菜,中午和晚上都是窝头配一大碗炖菜,要么萝卜炖豆腐,要么白菜炖粉条,虽然没有肉,但有油而且重盐。
而且一个礼拜固定安排一顿白菜粉条炖肉,给大伙打牙祭,保证每个人碗里都能看到几片油汪汪的肉。
这对常年在农村见不到几次肉的年轻人而言,简直是一个礼拜就过次年。
而且谢虎山觉得,县里领导是真他娘的坏,估计啥事没干,光琢磨怎么调动这些年轻男人的积极性了。
什么人能让成千上万个年轻小伙爆发出最大的力气?靠什么能让他们把自己最强壮的一面展示出来?
一定是年轻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