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别喊别喊,祖宗听话!我给你糖吃!我错了,我听明白了!”
好家伙,一个伱姐她们,谢虎山马上理解了刚才这个妇女的意思,这是留一个给自己当媳妇,算是报酬,让自己把另一个送走?
跟泥猴似的小孩回头看他一眼,有些犹豫,可是最终抵住了糖的诱惑,一溜烟跑没影了。
没一会儿,小孩带着两个姑娘跑了过来,是一对双胞胎,十七八岁的年纪,此时身上还有不少草屑,显然之前是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母亲帮自己找对象。
此时两个姑娘站在车门外,一个目光温润,满是忧虑的看向自己妈妈,另一个则目光警惕如同呲兽,打量着谢虎山。
“这是我俩姑娘,大的小名叫莺儿,二的叫燕儿,说实话,我不是给她俩找婆家,是……”妇女为难得搓着手,自己可能都觉得想说的话有些难说出口。
倒是那个盯着谢虎山的姑娘此时绷着脸,对谢虎山口齿清晰的说道:
“我们不要你的钱,你要是能让我拿着我姐名字的结婚投亲介绍信跟你一车去港岛边界,把我放在那儿,回来路上来我家,就能领走我姐给你当媳妇,等我在港岛有了钱,我肯定把我姐和你也接走。”
旁边的中年妇女连连点头,也看向谢虎山,尴尬的说道:“燕儿说的……就……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姑娘多大了,说话Der呵的,跟我妹妹差不多。”谢虎山被这个双胞胎中的妹妹逗笑了:
“回家吧,你到了边界也不去了,听我一句话,大婶儿,带孩子回家吧,你当去港岛是去隔壁串门呢?”
“我姓孙,孙爱莲,婆家姓祝,住在七里地外的孙家庄,这附近都知道我,要么开玩笑喊我孙二娘,要么喊我祝大嫂子,一提老耗子他媳妇,都知道我。”中年妇女对谢虎山说道:
“我不是想让孩子平白无故跑去,也不是孩子吃不起饭才想给她找个婆家……”
孙家庄,自己姓孙,丈夫姓祝,谢虎山又猜了一个可能:
“丈夫不是本地的,来插队的,跑了,让孩子去找爹?”
“我爹才没跑,他是病了,缺钱救命。”妹妹对谢虎山猜测她爹跑了有些不满,开口解释道。
“我家在港岛有亲戚,孩子他爸病了,缺钱,队里也知道这事,可队里和公社开了介绍信也去不了……”叫做孙二娘的中年妇女此时从衣服内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递给谢虎山。
谢虎山没有去碰,女人只能自己抖开给谢虎山展示,里面有一支钢笔,三张右下角盖了公社和大队的印章,骑缝章也盖好的空白介绍信,除了印刷的介绍信具体格式之外,一干需要手写的姓名,事务等信息都还空着。
最下面,还有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洋房前拍的照片,的确是港岛那边的房屋样式,谢虎山还能认出旁边垂手站立的女佣是自梳女,这种服饰造型的女佣在北方应该没有。
不过这张照片最少也得几十年了,照片中的女人还穿着民国样式的衣服呢。
“公社都知道我家有亲戚在那边,可人家公社也不知道该写啥才能让我们去港岛那边,那边也不要介绍信,再说,没有别的合适理由,开了介绍信,走半路也得被截住。”孙二娘对谢虎山认真的解释道:
“这是公社看在我家一直是积极分子,我男人一直受表扬,跟人家公社领导关系也不错,人家这才给了三张空白介绍信,让我自己想办法添上去,添的没毛病,人家要电话给公社查的时候,公社能替我们承认,要是写的有毛病,公社也不会承认,到时人家把拿着介绍信的人扣了不说,回来公社还得装作不知情,处理我们。”
能让公社开出盖着公章的空白介绍信,那确实得是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人。
最少也得是他师傅张诚信任自己的程度,从心里就不相信谢虎山会给自己惹麻烦才行。
谢虎山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直接让港岛的亲戚给你们来信,会更容易。”
孙二娘叹口气:“联系不上,多少年没联系了,这照片比我男人岁数还大,1937年照的,只知道我男人的奶奶叫啥名字,住在叫啥歌赋山的地方,我男人也没见过他奶,就知道他奶住在这什么山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