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不习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地方好像打架,抢钱都没什么人愿意管。
路上的人看见他教训自己两位大哥时,第一反应不是站出来阻止,而是远远躲开低头快跑,这让他觉得不是个好现象。
都没人与这种行为勇于作斗争,缺少血性,肯定不是啥好地方,这说明大家都被资本主义腐蚀的骨头都软了。
虽然他和谢虎山在中坪自己闹着玩互相喊土匪,但并不是真土匪,可是现在他隐隐感觉,如果在这种看不到王法的环境下多呆一段时间,很可能会让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变成那种无法无天的真土匪。
他太了解自己的发小了,谢虎山生下来就胆大,心野,这地方要是呆惯了,最后舍不得走,真打定主意留下来当个草头王,那就把焦局长,谢大爷等人坑了。
“行了,不用嘱咐我,你担心伱自己到时候别舍不得走就行。”谢虎山看到韩红兵强调春耕,知道他担心什么:
“我说一下这几天咱俩的分工。”
说着话,谢虎山从祝幼君背的廉价皮革女包里取出那包装了几百个铜钱的小包袱,丢给韩红兵:
“你让这俩傻子带着你熟悉熟悉,让他们帮你把几百个铜钱卖给那个什么狗屁长乐福利社的其他人。”
“主要是看他们爱国的态度,一个铜钱最低一千块,如果自愿高价购买那更好,最少购买一枚,上不封顶,真的卖完了,找个古玩街买些假铜钱,保证铜钱不会出现缺货。”
韩红兵接过铜钱掂量着:
“没钱买……明白了,没钱就让他们跟这俩傻子一样,借钱买呗,要是死活不肯买……”
“对待死硬分子,我们也不能一棒子打死,还是教育说服为主,但坚决对我们的善意持敌对态度的,我的意见是可以上上手段,不要下死手,但也不要让他们再当什么黑社会,强制改邪归正,余生当个良民。”谢虎山把腰里的枪丢给韩红兵:
“给你的是真家伙,拿去防身,不遇到真正的麻烦不要开枪,除了自己,谁都别信,这些会道门余孽一般不会找公安,他们怕见官,不过万一臭不要脸报了警,有警察找你,你也不要跑,把枪趁人不备一扔,跟他们走就行,到了公安局告诉他们通知我,我找律师担保你出来,这地方跟咱们那不一样,警察活得太憋屈。”
韩红兵把枪收起来,对谢虎山问道:
“活都让我干了,你准备干嘛,偷懒,睡觉,享受糖衣炮弹?还是带她去找亲戚?”
“买洋货啊,我准备这几天去观塘各个工厂转转,那位宝哥的父亲在电子厂做工,母亲在制衣厂做工,你每天陪着宝哥出生入死,我负责去照顾他父母,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搞些便宜货。”谢虎山对韩红兵说道:
“所以我这边去帮大哥孝敬父母,你要负责陪我们宝哥抓紧把铜钱卖给那些会道门余孽,给我凑资金,每天晚上在这里汇合,咱大队这次能不能吃上肉,是不是能过上好日子,就看你韩参谋长能卖多少铜钱。”
“那还等啥,早点完事早点走。”韩红兵站起身,走向洗手间,拉开房门对里面对着马桶思过的两位大佬说道:
“喂,你俩傻……不是,两位大哥,来活了,兄弟求你俩一件事……”
他没说完又走回来,看向谢虎山:
“不行,咱俩的这两位大哥舌头不行,满嘴鸟语,说的话有的时候我听不懂,万一要是勾结别人暗算我怎么办?”
“我能听懂。”一直没吭声的自由妹此时开口对韩红兵说道:
“我愿意跟着你,告诉你他们说什么。”
韩红兵看向谢虎山,谢虎山摊了摊手:
“你自己拣的,你愿意带着就带着,不过别让这种人最后拉你下水,带你跑南湾去投奔自由,要是那样,我回去之后,老韩家上下得排队弄死我。”
韩红兵打量了一下对方,把铜钱丢给她:
“行,那就麻烦你了,同志,你去帮喊我两位大哥出来,带我去找他们的大哥。”
阿宝和轩仔很快在女人的招呼下,如同乖宝宝一样走出来,跟着韩红兵朝外走去,谢虎山对韩红兵笑着调侃道:
“对大哥们客气点儿!大哥是怎么对你的,多有诚意,收你当兄弟,给你钱花,安排这么好的招待所给你住!”
“你他妈再看看你是怎么对大哥的,啊~大哥那脸都让你打成啥样了?”
“问问大哥,还有啥兄弟朋友能借到钱,抓紧把钱借来交给我,明天我好带两位大哥找个小诊所看看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