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如今下面的中坪大队居然不专心种地,搞出了一個队办轧钢厂。
一群农民不好好研究种地,居然开始研究办工厂了,这他娘不是倒反天罡吗?
国家缺你们这些一脑袋高粱花子的泥腿子帮忙干工人的活了?
最最让马大脑袋浑身不自在的,是他听说中坪大队的轧钢厂居然搞得风风火火,有声有色。
一分钱都没用中坪大队和公社出,就把厂子办起来了,而且谢虎山那小子胃口真大,敢光明正大跟大队开口,每年上交给大队两成利润,自己拿走一成,剩下七成留在厂子用于发展。
中坪大队的韩老狗居然还答应了。
要不说韩老狗一辈子都是农民呢,那哪是谢虎山拿走了一成利润,那是拿走了八成,留在厂里那七成,怎么花还不是厂长说了算?
自己当年怎么就没敢跟这个愣头青一样,跟公社说每年只交两成呢。
为此,马大脑袋隔三岔五就跟望夫石一样,跑去轧钢厂附近,远远打量那条被压烂的道路上总是排队等着卸货装货的拖拉机。
看那些拖拉机,他就知道中坪轧钢厂的买卖错不了。
这架势,年底轧钢厂哪怕是按照两成利润上交给中坪大队,恐怕也得有一两万块钱啊。
要是让公社知道一个队办企业两成利润都这么多,自己一个社办工厂却连年亏损……
之前公社就自己一个工厂,没有对比,现在有了对比,自己肯定处境愈发艰难。
基层没什么宏观视角,从来都是直观的以成绩论英雄,你利润不如轧钢厂,那肯定就是带头人是废物。
再加上自己的人缘,马大脑袋估计自己玻璃厂厂长的位置恐怕坐不安稳。
思来想去,马大脑袋觉得最好的办法是给厂长谢虎山弄点儿鱼饵,让对方尝点甜头然后把他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