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被谢虎山一连串的滚字骂的转身就跑。
“那啥,轧钢厂温度太高,偶尔同志们收工之后解解……啊,好像砖窑也不太凉。”看着马三儿就快抓狂的眼神,谢虎山想起来好像砖窑比起轧钢厂也凉不了几度。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儿过分,其他民兵上次因为帮仇保长报仇,都被张诚给撤了回来,之后又赶上老杨把轧钢厂设备啥的弄来,就直接跟着自己在轧钢厂忙活,直接享受队办企业临时工的待遇了,每月都能拿到手个十几二十块。
只有这么多,倒不是谢虎山薄待自己这些弟兄,恰恰相反,韩老二,陈大喜这些货,甚至操马这个半大小子的工资都比其他西山来的工人要高的多。
因为轧钢厂是大队企业,不是三队的副业,这两个性质不同,给三队干副业是挣队内工分,没有工资。
但是大队的轧钢厂用下面生产队的社员,那就不是挣工分的问题了,队办工厂是有自己公章的,和小砖窑不一样,生产队和队办工厂等于是公对公,工厂雇生产队的社员,就要拿钱买社员在生产三队的工分。
实际上他每个月给韩老二等人要开出五十多块的基本工资,才能换他们每月到手十几块。
比如生产三队今年的日工分满分价值一块一毛三,一个月就是三十一块三,韩老二他们拿到五十多块钱的工资后,得交给生产队里三十一块三,剩下的他才能揣自己兜里。
甚至他谢虎山自己,也要每个月交钱给生产三队队长马老五,人家才同意让他出来人模狗样的当厂长。
只有这样,生产三队在年底分红分粮时,才有他们这些人的份,相当于用钱买生产队集体的其他社员替他们完成了本属于他们的那份生产队劳动工作。
同时,这也是谢虎山故意控制的结果,每个人剩十几块,在中坪这种乡下地方,已经足够这些人打着滚的花都花不完了。
韩老狗之前特意叮嘱他,让他嘱咐这些民兵,不要大张旗鼓宣传在轧钢厂挣了多少钱,不然中坪其他的社员找大队反应问题,也都要闹着去轧钢厂挣钱干活时,大队的思想工作不好做。
这么一算,可不就是马三儿,吴栓子,王冲这仨没能撤回来的砖窑技术骨干最倒霉嘛。
都是兄弟,陈大喜他们天天在轧钢厂食堂吃喝,工资拿着,就他们仨还按一天一毛五的标准,在崖口睡窝棚挣工分呢。
他们仨挺惨,小寡妇更惨,副业组副组长,一天一毛五的标准,干着砖窑厂长的活不说,还得给这三个货做饭。
是得重新安排一下子了。
“砖窑算是三队的副业,轧钢厂是大队副业,你们想涨标准那就跟要马老五命一样,现在一天一毛五他都嫌多。”谢虎山想了想,看向马三儿:
“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带着人去找二面肥去。”
“我找他说啥?你都说了,一毛五他都嫌多……”马三儿满脸不解的问道。
“你不能这么说啊,你得从集体利益的角度跟他说,我教你。”谢虎山对马三儿说道:
“你带人看见他就说,五叔,我们想为队里多奉献奉献,现在有个每个月能给队里交三十多块钱创收的机会,你看我是抓住机会呢,还是装不知情呢?”
“明白了!”马三儿眼睛一亮,他比陈大喜脑子好使多了,给自己五叔在话里下个套嘛,只要二面肥动了占便宜的心思,点头上套就行。
他要事后反悔敢不认账,就别怪自己六亲不认,大义灭亲,去三队队部闹事。
谢虎山点点头:“你们仨都回来,老猛和四丫头是不是也得回来,按说如果能坑来一个制管厂,真建起来还指着西山那些便宜劳动力呢。”
“这样吧,这事就算跟马老五谈妥了,你们仨也得先回砖窑呆段时间,最少也要把烧窑技巧教给我老丈人两口子,确保砖窑得有人懂看火候,盯着工人装窑。”
“回头我再问问老杨,他擅长干这个,让他研究研究,砖窑这事怎么解决,是从三队转到大队,并到轧钢厂这里一块管理,还是让给崖口些甜头,看能不能从崖口再占点儿别的便宜。”
“得嘞!我就说司令英明!”马三儿听到谢虎山点头,咧着嘴笑道:“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卑职告退,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