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地狱之声(1 / 4)

看着夏宇龙和蓝芯聊得很投机的样子,老头心里感到有些不安,这女子自称是冥界的火魅灯芯,但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知面知人不知心,若她是那几名大汉派来的奸细,那对方真是煞费苦心使出美人计了,宇龙岂不是防不胜防了么?这小子涉世未深,到时被她欺骗了感情,人也被撸劫了去,岂不悲哉?

想到这里,老头问蓝芯:“你说你是冥界的火魅灯芯,那肯定是有一些本事咯,可否露两手给我们爷孙看看?”

蓝芯迟疑片刻,不知老头是何用意,他是在试探我吗?还是在怀疑我的身份?总之冥灯二老的训诫她铭记在心、不可违背。

蓝芯笑了笑,说道:“爷爷,我的本事刚才你们也见到了,呵呵,也只会这些了,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大的本事嘛?”她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老头说话很少卖关子和绕弯子,他正色问道:“小妖女,你是不是他们派来的奸细?”

蓝芯被老头的话问懵了,她不知如何作答,心里顿时有无尽的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爷爷竟是在怀疑她的身份,还称她为小妖女,这称呼如此刺耳,令她不能接受,这老头儿定是在吃宇龙哥哥的醋。

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打回了僵局,就在泪水涌出瞬间,蓝芯反驳道:“爷爷,你错怪小女子了,若小女真是奸细,他们不会被我吓得跳崖,想必他们已经粉身碎骨了吧。”

老头心想,从这里跌落下去,不死也得摔个够呛,或许是我多想了,错怪了她?他看着还在抽泣的蓝芯问道:“你施展的是什么法术,他们竟会如此害怕?”

蓝芯答道:“这是冥灯二老传授给我的冰火焰,族长和金老三在逃出冥界之时,身上被魔箭射中,见到我的冰火焰他们身上的箭伤发作,以致产生了幻觉。”

夏宇龙在一旁应和道:“爷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认为蓝芯说的在理儿,你就别再怀疑她了。”

老头看了看夏宇龙,又看了看蓝芯,嘿嘿笑道:“才刚认识没多久,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夏宇龙看了蓝芯一眼,笑道:“本来就是嘛,人家能从冥界逃出来实属不易,哪是什么奸细嘛,是爷爷你多心了。”

此时,蓝芯低头不语,双颊绯红,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个不停。

老头点着头“嗯”了一声,说道:“蓝芯,爷爷是个耿直之人,方才爷爷说话有些严重,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不过爷爷也是在考验你,宇龙从小由爷爷抚养长大,我希他一生平平安安的。”

蓝芯抬头看着老头,说道:“爷爷,我明白你的心情,虽说是族长他们把我从冥界带出来,我对他们心存感激,但我绝对不是他们派来的奸细,我可以向天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她转头看了一眼夏宇龙,继续说道:“反正小女也是无家之人,如你们不嫌弃,我愿意做你们的婢女,永远服侍你们。”

夏宇龙摇了摇手,憨笑道:“使不得,使不得,你是西丹古国的公主,出生高贵,怎能委身做我们的婢女呢,我们在灵山上本是自力更生,突然多了一个人服侍倒感觉不自在了呢?”

蓝芯轻叹一声,道:“西丹古国早亡国了,还有什么公主呢,我也是平民百姓,在冥界我专门服侍冥灯二老,已经习惯了,衣食起居我都在行,你们就不要再推却了。”

“不行,你就是不能做婢女,在灵山上没有贵贱之分,我们都是一家人。”夏宇龙急得差点跳了起来。

“你们不应了小女子,是看不上小女子么?”蓝芯也急道。

老头插了话,说道:“你们就不再争了,像两头驴吵架似的,宇龙说得对,我们并非达官贵人,在灵山上没有贵贱之分,包括这几只狼,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后你们以兄妹相称便是,宇龙多了个妹妹,我多了个孙女,岂不美哉。”

夏宇龙拍手叫好,应道:“本就是如此嘛,我听爷爷的。”说着他转头看着蓝芯,问道:“芯儿妹妹,你说呢?”

蓝芯心里甜滋滋的,像吃了蜜糖似的,但喜色并不表露于面部,只见她皱了皱眉,轻叹道:“做婢女不成,却当了你的妹妹,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今后哥哥可要照顾妹妹了。”

夏宇龙哈哈笑道:“那是当然……”

其实在冥界,蓝芯小公主的脾气早已被冥灯二老驯化,并收她做了徒弟,在二老府邸什么样的粗活她都做过,西丹古国已经亡国,西丹公主早已不复存在。

三人在欢笑之际,蓝芯这才想起正事儿来,她看着夏宇龙问道:“何故族长他们要上山来寻宇龙哥哥的不是?那夜,西风长老派人拿了天蜈蚣给族长他们吃,说是能解他们身上的箭伤,箭伤非但没有痊愈,他们的心智却被长老给控制了……”

蓝芯面色微微一沉,又道:“这一路来他们谈得最多的就是西风长老了,他们说不把宇龙哥哥抓回去,西风长老吃不下睡不着,哥哥今后可得小心了,我想西风长老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了蓝芯的话,夏宇龙一脸凝重,对自己的身世更是着迷了,他看着老头,问道:“爷爷,我究竟从哪里来,我妈妈又在何处,我与西风族人到底有何仇怨?”他的话语里带着埋怨,埋怨爷爷一直未将真相告诉他。

老头不想让夏宇龙过早涉足家仇恩怨,整天提心吊胆过打打杀杀的日子,本想瞒过此事,能躲则躲,可仇家终究还是要来赶尽杀绝了,实则身不由己,他内心挣扎了片刻,才将十几年前在灵山上救他母子俩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了老头的话,夏宇龙泣不成声,定下决心要杀了那些恶人来祭母和死去的族人,只是自己功夫尚浅,恨自己无能。

蓝芯在一旁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族长他三人已跌落崖谷受到了惩罚,其他恶人也终将得到应有的报应。”

老头亦是痛心,此乃血海深仇,他又有任何理由劝说夏宇龙不去为他的母亲和族人报仇?他本想取那锦囊拆看宇龙身世,但细细算来,才过了十七载,只能遵从他母亲的遗命,等到他年满十八岁才将锦囊拆开。

次日清晨,老头领着夏宇龙、蓝芯和大天一它们三兄弟向后山上走去,来到夏宇龙母亲落气之地。

老头百感交集,哀哀叹道:“回到灵山后,我曾与刀疤多次到此地寻你母亲的遗骸,但终究未果,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替你母亲收尸,让她入土为安。”

望着前方繁茂的杂草,泪水又不知不觉地从夏宇龙脸庞滑落……

很多时候夏宇龙和爷爷打猎路过此地,爷爷总会在此驻足长叹,那时他不知爷爷是为何意,还道爷爷是走累了在此歇脚,想不到正是母亲的亡故之地。

母亲惨死的画面在夏宇龙脑中浮现,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忧伤,双膝扑通跪地,把头埋在杂草里恸哭起来……

哭声极为凄凉,夹杂着对母亲无尽的思念和仰爱,站在一旁的蓝芯亦是泪流不止。

过得片刻,夏宇龙接过老头手中的铁锹,将四周的杂草除去,垒起了一个小土堆子,跪地三拜后随老头往山上的破庙走去。

厚厚的杂草将破庙遗迹掩盖,烈火中的灰烬已随岁月的流逝消失殆尽,零零星星的土墩子依稀勾画出破庙的轮廓,东北角的那堵残墙依然挺立,见证了岁月的更迭。

老头环视破庙遗迹,轻声说道:“孩子,给你的族人行跪拜礼吧,他们中了诅咒,全都死于这破庙中,你已经长大成人,他们泉下有知,会保佑你平安的。”

夏宇龙双膝跪地,郑重地向破庙遗迹磕了几个响头,他暗自发誓,一定要练好本领,为族人报仇、为母亲报仇……

突听见山的背面隐隐传来噼里啪啦刀剑交接的声音,夏宇龙他们三人面面相觑时,三只狼已经循着急促的声音追了上去。

来到一灌木丛中,只见山脚下有两队人马混战在了一起,其中一队人马穿着怪异,不像是中原人士,另一队人马身穿统一道服,他们人数众多,各有上百来号人。

缠斗了片刻,双方各有死伤,因体力透支,双方拉开阵势僵持了下来。

对方那为首的黑脸壮汉喝道:“那本古书我们族人寻找了上百年都未曾寻得,想不到竟然落入你们乾山派之手,识相的快把书交给我们,若惹得我们夜郎部落与你们梁国开战,你乾山派脱不了干系。”

原来穿中原服侍这队人马是乾山派弟子,应夜郎部落相约到灵山后山商讨他们自认为很重要的事情。

乾山派大弟子左天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们何时又得到那本古书了?如果有幸得于见到贵部落所指的那本古书,我还真想看看它有何精妙之处,竟另贵部落如此垂涎,寻找了上百年时间,在下想问一问那本古书是一本怎样的书,是武功秘籍呢还是寻找宝藏的书,或是一本看卦识相的书?”

黑脸壮汉支吾片刻,喝道:“阁下是明知故问的吧?我劝你们最好把书交给我们,我们拿了书就离去,绝不再涉足中原半步,否则我们血洗乾山派,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左天阳仰天大笑,道:“那本古书连贵部落都不知道长的什么样,我乾山派又如何得知呢,你要我们拿什么书给你们,这简直是痴人在说梦嘛。”

乾山派的弟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左天阳笑罢,正色道:“我乾山派弟子遍布中原各地,你一个小小的部落能杀得完吗?简直是狂妄自大,不自量力,你们莫非是听信了张大嘴的话?说那本古书在我们这里?那张大嘴是鸡鸣狗盗之辈,被我们师父逐出乾山派,他的话你们也信得过么?”

左天阳身旁的小师妹“阿罗”抢上一步,提剑喝道:“我们掌门人给你们很大的面子,相约在灵山后山与你们见面,想不到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们大打出手,是你们有失风度在先,就别怪我们有理不认人了。”

黑脸壮汉喝道:“既然你们不肯交出那本书,多言无益,就等着两国开战吧。”

左天阳嘲笑道:“边邦小部落,还敢自称为国,真是厚颜无耻,你们有本事再进入中原半步,我们让你们有来无回。”

乾山派出言不逊,惹得对方怒不可遏,他们提起手中的兵器喊杀着又狂扑而来,双方再次混战在了一起。

左天阳提剑横扫,使出一招“淡扫蛾眉”,剑花飞扬处一股股真气溢出,唰唰几声,冲在最前边的四人应声而倒,不再动弹。

身后的一群人被吓坏了,举起手中的刀剑战战兢兢不敢攻上前来,有些人还挤成了一团。

左天阳踌躇满志,轻哼一声,向对方瞟去了一眼,低下头来,不屑一顾地道:“刚才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却个个不知好歹,我不想和你们再啰嗦了,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乾山派的看家本领,有谁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我左天阳若怕你们我就改姓右……”

说着,左天阳转头看着身旁的师妹阿罗,向她眨了眨右眼,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高傲,阿罗打了个冷噤,感觉全身酸溜溜的,但她还是向左天阳回了个眼神,好像在说,师兄你真了不起。

得到师妹的“媚眼”肯定,左天阳犹如刚睡醒的公牛来了劲,他气沉丹田拉开弓步,瞪大了双眼,眼球里布满了血丝,犹如魂斗士在等待一场恶战。

黑脸壮汉叫道:“乾山派就这猢狲功夫厉害些,我们先对付他,这女的是他的小情人,另外几个人把这小妖女拿下,逼他投降。”

阿罗怒道:“哼,你才是他的小情人,你是他的小妾!你是他的小老婆……”说着她已提剑向对方说话那人劈刺而去。

黑脸壮汉虽说体壮如牛,但脚下轻盈,剑尖刺来之时,他身子向左微转,只听得“呼”的一声,锋利的剑刃擦着他的右肩在空中虚劈而下。

黑脸壮汉站定身子,嘿嘿笑道:“小小姑娘家莫要那么粗鲁嘛,整天舞刀弄枪的别伤到了自己,你的大师兄怎会看上你哟?不如嫁给我这个猛……啊不,勇猛的男人吧……”

听了这轻佻寡薄之语,阿罗更是怒不可遏,提剑接连向黑脸壮汉刺去,吼道:“老黑炭,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黑脸壮汉轻踏着石子边退边笑,功夫显然在阿罗之上,众随从都在看热闹,他们想看看一个弱女子是如何打败自称是猛男的人。

黑脸壮汉向左右随从骂道:“妈的,你们还等什么,都是吃稀饭的吗?”

左天阳担心可爱的师妹吃亏,急道:“师妹小心,你且让开,让师兄来对付他们!”

提剑攻来之时,左天阳又向众师兄弟喊话道:“你们都别插手,我还有更厉害的功夫,定会杀得他们满地找牙……”

话音未落,对方已有三十几号人将左天阳团团围住了,但他身后的众师弟却没有任何动静,崇敬的眼神齐刷刷地投在了左天阳身上,静候大师兄施展这难得一见的独门绝技。

左天阳心里暗自焦急,这招“淡扫蛾眉”是师父他老人家传授的最厉害的功夫,但眼下他也只会这一招。

若老是使用这招定会被对方看出破绽,也会被对方耻笑,更辱没了师父周潇子的名声,师父老周是最在乎自己名声的,徒弟们都知道,老周将名声看得比命都还重要……

无奈之下,左天阳只得使出平常招式了,与那几十号人斗了片刻,他渐感体力不支,在心里暗骂起众师兄弟来,你们这群草包蛋,老子说的话你们也当真吗,还以为我真是一头力气使不完的公牛了?

不巧的是阿罗被那黑脸壮汉给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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