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笑道:“不急,离解除你身上的封印还有五百年的时间,十几万年你都挺过来了,还差这五百年吗?”
“不,到时候天魔战神早就统一三界了!”地魔脾气变得越发地暴躁起来,“到时候就没有我的什么事了,我想,我们得好好聊聊,还有很多事情我得必须说清楚!”
阿翠向地魔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说道:“你不是要与这小子一起与天魔战神抗衡的吗?”
“我……我……我……”地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们想我们得好好聊聊,只要你不杀他,什么事都好说。”
夏宇龙知道,唯有自己“沉沉睡去”,地魔才肯吐露心声,他向张仙使了个眼色,便佯装两眼翻白,倒在了阿翠脚下。
张仙很快领会意图,也倒佯装倒在了地上。
阿翠笑道:“这两人还真有些本事,我的沉睡香这么久才在他们身上起效,哼,还从来没有人逃得过的。”
地魔不大相信,说道:“如果他们是装的呢?”
“那就再加大药力。”
阿翠来到夏宇龙和张仙身旁,又向他们面部吐去一团白色雾气,两人双脚伸直,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过释心咒很快又将他们体内的毒性化解殆尽,两人很快又有了知觉,但二人仍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阿翠不可能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阿翠说道:“这些人都已成了活死人,就我们俩了,两柱香过后他们才会醒来,足够我们俩谈的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人。”
地魔道:“你以为我真要和这小子与天魔战神作对吗,我只不过是想让他把我救出去,然后再逼他就范,让他为我们魔界服务,一统三界不就指日可待了吗?如果他不从,我们再杀他也不迟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咋就不知道我的苦衷!”
阿翠问道:“你出去后打算怎样做?”
地魔毫不避讳的回道:“当然是夺回我失去的一切,冥王与灵王在阴界称王称霸太久了,虽然我是他们的叔叔,但他老爹如此待我,我杀他两个儿子也不为过啊,我要统一阴界,再也没有什么灵界与冥界,然后与天魔战神遥相呼应,攻上九重天,把那些慵懒的仙人赶下来……”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体也在猛烈地摇晃着,整座佛塔随着他身体的摇晃在左右摇摆,佛塔下边的苦海波涛翻滚,整座不夜城也在微微颤抖。
夏宇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心中愤然道:“原来这厮死性不改,我差点上了他的当,如果真的把他救出去,岂不天下罪过!”
听地魔的话,阿翠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十几万年来,我还以为你悔过自新,想不到你依旧心存恶念啊!”
地魔不以为然地道:“你还说我,你也不是在为蓝色妖姬做事吗,咱们同为魔界中人,身上早已劣迹斑斑,你又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样的话?”
阿翠又笑道:“我就是想听你说真心话,你就是两面人,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再出去了,还是留在这里继续渡劫吧。”
听了阿翠的话,张仙越发地感觉到迷糊起来,这大婶到底是好是坏,方才还要害我们,此刻又对地魔的“两面性”感到不耻了,究竟是何原因?
地魔怒了,喝道:“你这是为何,少了我,天魔战神能顺利的一统三界吗,你别忘了,叫这小子救我出去可是蓝色妖姬的意思。”
阿翠笑了,回道:“是吗,蓝色妖姬是想要你去死,如果天魔战神成势,你定与他瓜分三界,你的野心太大了,他们都不希望你出去,你若是出去了,他们就更不希望你活了,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吧!”
地魔懵了,他想不到天魔战神会这样对他,他现在才知道天魔战神是个疑心过重的魔,还有必要为他卖命吗,不如自己单干……
想到这里,地魔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喝道:“那就各干各的,看谁先一统三界,看谁先一统三界,我不信我的实力比天魔战神差!”
阿翠笑了,说道:“到了这份上,你还执迷不悟吗,看来你真没有必要出去了,你出去始终是个祸害……”
话到此处,阿翠看着躺在地上的夏宇龙,说道:“孩子,快起来吧,在佛法的感召下,地魔仍死性不改,咱们没有必要再救他出去了。”
夏宇龙从地上翻身爬起,拱手说道:“多谢大婶帮忙,让我们识得地魔的真心。”
张仙也爬了起来,对大婶的此番做法更是好奇了,她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会事,我为何仍被蒙在鼓里?”
原来就在夏宇龙休息时,阿翠找到了夏宇龙,向他说起蓝色妖姬要将他引至地魔身边的计划。
有两个方面的事情……
如果地魔能说服夏宇龙,与天魔战神一统三界,就将其视为傀儡,待事成之后再将之除去。
如果夏宇龙不从,在佛塔之下索性将之除去了事。
先前,蓝色妖姬为了在不夜城里寻找代理人,给了阿翠一双眼睛。
阿翠心怀感激,也想为妖姬做一些事情,但阿翠一直受到舍利宝塔的佛法感召,已诚心皈依佛门。
在两难的抉择下,阿翠向佛塔苦诉心声,海潮涌动,自佛塔上飘来一张金色纸条,上边只写了一句话,“与你的眼睛对话吧……”
阿翠双手合十,用心感受眼睛里的心灵,它看到女儿小布丁在城外大草原上玩耍时,被蓝色妖姬擒获,那求生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它的心。
后来蓝色妖姬挖去了小布丁那双明亮的眼睛,将它的身体抛向荒原,让其自生自灭,没多久,它便在荒原上死去了。
蓝色妖姬将小布丁的双眼赠予阿翠,想必,定会使阿翠感恩戴德,替她卖命了,不过她的如意算盘还是落了空。
常言道,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门广大,不度无缘之人。
佛与阿翠是有缘的,自从进入不夜城以来,阿翠每日都会听到佛塔里飘出的佛国悲歌,它听得出神,觉得竟是这么的优美动听,结合自己悲惨的身世,每次它都听得潸然泪下。
佛国悲歌指引着阿翠来到了苦海边上,从此它与佛结下了不解之缘。
张仙微微点着头,轻呼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先前是我冤枉大婶了,对不起大婶。”说着,她向阿翠拱手行礼,以赔不是。
阿翠笑道:“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佛一再告诫说,凡事都有定数,说不张扬、不做作、不计较,更不要追究,今后这事可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嗯……”张仙点着头,诚心接受阿翠的教诲。
地魔抓狂似地嚷道:“原来你与他们是一伙的,你背叛了蓝色妖姬,你背叛了天魔战神,我今天要杀了你,我今天要杀了你。”
随着他的身体猛烈摇晃,自上方又传来了悠悠哀哀的佛国悲歌。
通天眼中,夏宇龙看见地魔身上那些金丝网在一点点的往里紧收。
<r>阿翠将掌心上的一黑色丹药向上抛出,丹药幻化冰雨,洒向了每个人的面部。
蓝芯、大胡子、万年树精,还有其他土拨鼠从睡梦中醒来,他们紧随阿翠往后撤去,想从身后那深洞中逃离。
地魔喝道:“你们谁都别想走,今天我要让你们与我一起陪葬,你们要与我一起陪葬……”
他一边说话,双掌一边发力,巨洞深处一团团妖黑之气不断涌来,很快被他吸进了身体里边。
大胡子说道:“我还以为已睡过去了五百年,想不到还在与这厮周旋,这故事的情节也发展得太慢了吧。”
万年树精对阿翠的此番做法表示不理解,问道:“我说翠姐姐,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把我给弄迷糊了哦……”
话说间,夏宇龙他们已经奔到黑洞边上,地魔的嘶吼声袭来,将落在后边的十余只土拨鼠震入了深洞之中。
余音过处,巨石震颤不止,像是要脱落洞壁一般,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他们的身体彼此都贴得紧紧的。
大胡子想往张仙这边挤,想与她有近距离接触,想闻闻她的体香,想……总之他什么都想,但每当到关键时刻,却被张仙给骂了回去,最终还是成了怂包蛋。
但这次没有谁骂他,而是被几只肥大的土拨鼠给挤压在了中间。
一只土拨鼠的两片嘴唇还重重地吻在了大胡子的脸上,那只土拨鼠见恶心,想抽身,但自己也被挤压得死死的了。
成了肉夹心的大胡子被压得面红耳赤,他圆碌碌的肚子被压扁了,裆部“噗呲噗呲”作响,想憋回去,就是控制不住,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最爽快的一次了吧,他是这么想的,但没有说出来。
一群人和鼠被堵在了黑洞口处,进退不能……
蓝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地魔弹射去一道冥阴真火。
地魔的颈部瞬间被幽蓝色坚冰包裹,他本想发出第二声嘶吼,嘴张得老大,却怎么也吼不声了。
蓝芯笑道:“想不到还真管用,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我这冰火焰竟能镇住这老怪物。”
听到“冰火焰”三字,地魔瞬间转醒,他调息体内的极寒之气,自下腹发出,形成几股强大的内力,缠绕着身体向颈部涌来。
两种均来自阴界的强大气场相互冲撞在了一起,比拼的自然是内力了。
蓝芯的内力根基尚浅,与地魔相比,简直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根本不值得一提。
眨眼之间,地魔颈部上那幽蓝色的坚冰全部龟裂,而后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蓝芯也遭到了反噬,她被一股强大的暗力推出,滚到了巨石的悬崖边上,幸得有一块石子挡住,不然已经掉进深洞之中了。
又一股幽蓝色暗波自地魔颈部溢出,这便是第二波反噬力。
幽蓝色暗波如光电般速度向蓝芯射将而来。
“芯儿小心!”
夏宇龙抛出铁锹,身体随后跟进,听到“当”的一声清响时,锹柄已不偏不倚地被他捏在了掌中,他弓步稳扎,一动不动地立在了蓝芯身前……
他脸上写满了自信,说道:“想伤害芯儿,没那么容易!”
或许是他高兴得太早了,一股极寒之气却沿着锹柄传至了他的体内,坚冰已沿右手向周身蔓延,他很快又被冰冻了起来。
地魔哈哈大笑,说道:“你中气不足,定是中了蓝色妖姬的寒毒,我这寒毒虽不及妖姬的,她乃天魔之毒,我乃地煞之毒,如二毒交替攻心,你必死无疑,你必死无疑,哈哈哈哈!”
蓝芯盘腿而坐,集中精力向夏宇龙体内弹射去一道极为耀眼的冥阳纯火。
夏宇龙在烈火中嘶吼,身体变得通体透亮起来,胸口上的那条蛟龙时隐时现。
几个喘气的时间,他身体上的坚冰已消散殆尽,幸得蓝芯出手及时,不然定会像地魔说的那般后果了。
地魔又惊又骇,顿了片刻,说道:“你定是吸取了史前八卦阵里边的灯油,不然冥界的一个小小妖女怎会破得了我身上的寒毒。”
蓝芯将夏宇龙扶了起来,回应道:“不错,我有天神相助,要打败你并非难事,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我劝你老老实实地呆着为妙,别再打什么一统三界的主意了。”
地魔摇着头,自言道:“不可能,不可能,史前八卦阵这么隐秘,你们不可能找到,我的幽灵子为我寻了十几万年,踏遍了三界每个角落都寻不到,你们不可能找得到。”
大胡子呲着牙,笑道:“那是上天不帮你,人在倒霉的时候放屁都塞屁……眼,你就是属于典型的消化不良,吃饱了撑着,非得要搞出一点事情来,唯恐天下不乱,在我们未来的香港,如果我是老板,我第一个炒你鱿鱼,哇靠,我她妈的太有才了。”
“哇靠”后边的这句是大胡子的口头禅,说到激动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夸夸自己,以此来调节气氛。
但这后半部分的话对于其他人来说根本就听不懂,因此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个神经病。
万年树精拄着拐杖走到了大胡子身旁,他摇了摇左手,在鼻子旁边扇了扇风,说道:“方才是谁在不停地崩屁,噗呲噗呲的响得很,你以为是接新娘敲锣打鼓吗?”
大胡子笑了笑,为自己开脱道:“不好意思,当时的生存环境恶劣,若不表示表示,你们还以为我是躺在老妈的怀中撒娇,是那嗷嗷待哺的婴孩呢。”
此刻,土拨鼠们大多数已挤进了黑洞之中。
阿翠喊道:“你们快些,我看过了,从这里可到佛塔顶上。”
地魔喝道:“你们想跑么,没那么容易!”他一边摇晃着身体,嘴里吐出炙热的火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