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预想之中花里胡哨的陈设和装饰,倒不如说,空空荡荡。
只有两张椅子。
一把椅子早已经历经岁月,上面残留着修补的痕迹,而另一把……好像焊死在了地上,线缆缠绕,一条条仿佛长针一般的接口贯穿了那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隐约能看到电火花闪耀。
在早已经朽烂破败的身体之上,是一颗勉强和身躯保持着连接的人头。
干瘪,破碎,光秃秃的头皮上浮现出金属的质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改造。
苍老的面容依稀浮现出隐约女性的特征。
“伱好啊,外来者。”她如是自我介绍:“我就是‘先知’。”
季觉站在她的对面,并没有坐下,只是仔细端详:“看上去好像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啊。”
“只是别人这么叫而已,名字只是代号,并没有什么不同。”先知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像是咧嘴一笑:“我猜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
“确实,问题太多了,就反而显得不那么着急了。”
季觉摇头:“你好像很熟悉我们这些天选者?”
“像你们这样的人,每隔几十年就有一批,他们来这里挖掘宝藏,寻觅金银,亦或者是狩猎成果。男男女女,都没什么两样。有的人走了,有的人死了。
打过一些交道,见了多了,也就熟悉了。”
“非攻是什么?”季觉明知故问。
“……第三次试探和故作姿态,真有意思,你比我想象的要谨慎的多——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从头解释。
所谓非攻,就是水银所遗留下的矩阵,曾经的们留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遗产,你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对吧?”
先知的眼皮吃力的抬起,凝视着季觉的模样:“像是你这样专注于余烬之道,就连矩阵都没有,却胆敢闯入裂界里来探索,甚至……还进入了旧工坊。
不是为了‘非攻’,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这个回答,你是否满意?”
季觉没有说话。
“请不必如此警惕,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不过是工坊系统之上寄生的虫子,侥幸没有被回收重置的蚂蚁而已,并没有威胁两位的可能。
尤其是您身后那位,从一开始,就在找我的要害呢。实在是令人,如坐针毡。”
先知笑着,艰难的,低了一下头,露出了颅骨之上的裂口,还有内部那密密麻麻的细小齿轮,毫不掩饰自己的弱点。
“请放心,我没有故作姿态或者吊人胃口的打算。”她直白的开口:“这几年,我们的人在外面探索的时候,曾经在地下通道的某个歧路处找到了一些水银留下的痕迹,只是因为太过危险,以至于无法继续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