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白鹿天选者的气息交织在一处,整个办公室内早已经化为了足以令常人惊恐晕厥的魔境,可唯有正中的地方,一片平静,没有丝毫的气息胆敢靠近三尺之内。
如同癫狂的走兽不敢触犯怪物的威严。
雷耀兴垂眸,惊心动魄的凌厉气息自他身上显现一瞬,旋即,又缓缓消散:“这里面的事情,或许和陈行舟脱不了干系,但今晚的事情,却不是演的。”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一切。
猝不及防。
可自始至终,陈行舟都无法骗过他的感知。
那一颗跨越了数千米,从背后射进心脏的子弹,一直到命中目标之前,他竟然毫无察觉——换而言之,倘若子弹的目标是他的话,他绝对躲不过。
而陈行舟,甚至不是天选者。
除了几件聊胜于无的炼金作品之外,毫无依仗。
子弹在一瞬间,便摧毁了他的心脏,毒素蔓延,溶解内脏,腐蚀神经,甚至,足以污染灵魂。
就在他的眼前,陈行舟倒在血泊之中,迅速的失去一切声息。
即便是被当场涡系的天选者抢救,也无济于事。
现在都还没能出急救室。
甚至,在那一瞬间,只要雷耀兴愿意的话,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掐灭陈行舟最后的那一线生机。
之所以没有动手,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活过来,或者,保存下大脑和记忆,供心枢一系的天选者搜索读取罢了。
给陈行舟做脏活儿的白条帮已经灰飞烟灭,而剩下的部众早在陈行舟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就开始内讧,曾经的头马连夜来投,此刻还在楼下乖乖的跪着等雷耀兴的接见。剩下的,只剩下寥寥几个心腹,如今也处于混乱里。
他曾经缔造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了,随着他的重创。
不攻自溃。
“派人去济慈医院盯着。”
雷耀兴面无表情的吩咐:“如果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如果活下来……那就处理干净。还有他弟弟那里,安排人手看着,不要妄动。”
“兴少。”
老者的面色凝重:“这时候赶尽杀绝的话,叔伯们恐怕……”
“就算我不赶尽杀绝,难道他们就会为我站台么?!”
雷耀兴勃然大怒,面前的桌子之上浮现裂痕:“搞清楚,现在已经没有讲数的可能性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么?”
“七少那里……”有人迟疑的发问。
原本和雷耀兴站在一条船上的老七,如今竟然在暗地里也开始联络起叔伯们了,要正本清源,清算罪孽……
雷耀兴笑了起来:“嘿,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不止是老七,还有老九,小十一。
更不要提其他原本对雷武业忠心耿耿的大佬们,走私禁药的口水坤、暗中掌管崖城所有赌场和字花档的金牙豹,洗干净自以为是上岸了的船城仔……
“那就打,打吧!”
雷耀兴挥手,下达了令野兽们陷入癫狂的命令,“打到他们输,打到他们服,打到他们死!说来说去讲那么多,话事人,还不是最硬最强的来当?
荒集的主理,我要他们跪着求我来做!”
不愿意跪的,那就死吧!
“妈的,日子过这么好?”
同样的夜幕之下,季觉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本两肋插刀的热心瞬间冷的透彻,下意识的想要向着陈玉帛抱拳走人:“我仔细想了一下,多行不义必自毙,出来混的总归是要还的。
既然死到临头了,那你还是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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