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响起,老汤狂奔着探头:“分赃不均内讧了?”
又来活儿了!他本来想要喊一句加钱可代打,可看清场内局势之后,便再忍不住目瞪口呆,‘卧槽’出声:“妈耶!哥们伱胆子是真的大哇!连白鹿猎人安家的钱都敢黑的吗!?”
鸟尽弓藏是没错,但这把弓你是真藏不了半点好么!
你今晚捅了一个小猎人,不到天亮安家立马刷出来一窝把你办了信不信?
短短的一秒钟不到,他已经开始考虑怎么跟季觉撇开关系了。
不认识,不了解,不清楚。
他妈的,尾款我不要了!
立马走人。
不知道是可惜还是可喜的地方在于,房间里的两个人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当做空气,彼此对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觉好奇的问道:“今晚?还是说,进入别墅之后?不,应该还要更早,更早之前,不止是在遇到孽变的雇佣兵的时候,早在更早的时候,原来如此啊……”
他恍然的轻叹:“从那天下午见面的时候,就不是小安了么?”
鼓掌喝彩的声音响起。
“全部都对了。”
‘小安’微笑:“不愧是季觉哥。”
“都说了,别叫那个称呼了。”
季觉烦躁的吐出了最后的耐心,抬起了手,右手之中,空空荡荡,可在房间的吊顶、墙壁、地板之下的黑暗里,却有一个又一个塑胶炸药的红点亮起。
整个房间,早已经变成了季觉的陷阱和十死无生的绝地。
可他设想过无数的情况,唯独没想到,居然会用在这种地方。
“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所以,请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季觉最后发问,再不掩饰眼瞳之中的肃冷与杀意,“我的朋友,小安,究竟去哪儿了!”
“唔?我明明说过了啊,我是小安啊。”
少年歪头看着他,满怀着钦佩和赞赏,鼓掌轻叹:“不愧是季觉哥,我理解为什么阿然会这么喜欢你了。”
季觉僵硬在了原地。
因为在那句话未曾说完的瞬间,眼前便已经失去了对手的踪影,而话语,却从耳旁传来,近在咫尺。
就在季觉的面前。
就这样,他踮起脚来,有什么带着微弱凉意的柔软之物落在季觉的脸颊上。
是他的嘴唇。
“因为——”
那个轻柔的吐息吹在了他的耳边,告诉他:“我好像也开始喜欢了。”
死寂之中,一切仿佛冻结了。
只有僵硬的季觉艰难的回过头,看着眼前背手微笑的身影,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惊恐,茫然,呆滞,绝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