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以为傲的身份,用以救赎病患的工具。
他们将自己仅有的宝物,全部都交托到了自己的手中。
可是,何必呢?
“我都是骗你的啊。”季觉轻声呢喃。
就是随口一说,装模作样的讲一讲,就好像感同身受,悲天悯人的救赎者一般,装的像模像样。
被骗到了吧?!
这都是演技,我四岁的时候就会装哭骗零花钱了。
谁当真谁才是傻子。
可每一次,都屡试不爽,总会有一个人无可奈何的笑着,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向商店里闪亮亮的橱窗。
那时候天空是蔚蓝的,树荫下吹来夏天的风,阳光照耀在大地上,一切都美好的像是童话一样。
他闭上了眼睛,无声的骂了一句。
再骂了一句。
直到,听见了从远处踉跄而来的脚步声。
“童画。”
在废墟上,踉跄向前的童画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了那个伫立在血雨之中的背影,听见了他的声音:
“去做好隔离和防护准备。”
“啊?”
童画茫然。
“我没说清楚吗?”
季觉回过头来了,胸牌飘扬在白衣之上,再度重复:“别傻愣着,也不要让患者再等了……他们不是骗子,我也不是!”
他说,“准备手术。”
那一瞬间,所有的哀嚎自血雨中,戛然而止,那渐渐消散的雨水之后,仿佛有什么模糊的影子浮现了。
濒临崩溃的时墟,仿佛再一次的找到了支柱。
苟延残喘,拒绝着灭亡!
一切都还未曾结束。
还有医生在这里!.十分钟后,手术室里的推车从废墟中翻出,送到了季觉的面前,诸多工具齐备。
废墟中最平整的地方,变成了手术台,干瘪庞大如车的巨大肉瘤,已经被推到了客串无菌布的防尘布上面。
一张张起伏的面孔上,空洞的眼瞳流着眼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医生,医生们。
嘴唇无声的开阖。
就连祈祷和呼唤,都没有了力气。
“就当你们术前准备完成了吧。”
季觉伸出手,抚摸着他们的面孔:“配合一点,大家都是第一次,我第一次做医生,你们也会第一次被治愈,第一次死掉的。”
他说,“我保证。”
或许,自己这辈子都做不了什么好医生了。
季觉对此心知肚明。
缺乏耐心和所谓的慈爱,对蠢货和愚人不屑一顾,看到那些自己找的麻烦就会忍不住皱眉头,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无休止的去给病人伸出援助之手。
看到自寻死路的家伙,还会站在旁边冷笑着看热闹。浑身上下擅长的,唯一和医生搭边的,只有‘没救了’、‘等死吧’还有‘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