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会的神经病,这次倒是拿出真格的来了。”兼元淡然说道:“圈境·他化自在。”
“龙祭会呢?”季觉好奇。
“谁知道?”
兼元满不在意:“那样首鼠两端的家伙,这会儿恐怕正盘算着什么待价而沽的把戏吧,指望不上。”
“那你呢?”
季觉问。
友军冲锋在前,我部不动如山?“还不到时候,不过,也快了。”
兼元束手旁观,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翻天覆地的景象。
在过于漫长的互相试探之后,安全局终于悍然发动攻势,在陶公的压制之下,化邪教团这么多年来暗中的渗透和污染不断的暴动,却难以冲出。
上位之孽的气息如柱,撑起这一座城市,可现在一座座支柱却动荡不安,浮现裂痕。
以一人之身同如此众多的上位之孽角力,甚至还尤有余力对卢长生发起猛攻,甚至,看上去仿佛游刃有余,存有底力。
那恢弘浩荡的气息充斥所有,宛如烈日一般,灼烧着泉城的黑暗,正面承担了所有来自化邪教团的压力。
如今只是天穹之上变幻的烈光和纯白,就让季觉为之神魂摇曳。
“这就是天人么?”他轻声呢喃。
“不止。”
兼元摇头:“被上善同化至此,居然还能保有人性,着实不易。
你看到的,是他在反向利用上善的同化,假借天元之神髓所施行的力量。他位列其中作为支点,翘起己身数倍上的重量,所要做的,反而不多。”
“代价呢?”季觉追问。
“代价不就是你眼前的这一切么?”
兼元抬起了手指,隔空伸出,仿佛没入了天穹之中,当再度收回时,手指之上便燃起了不灭的焰光,嗤嗤作响。
按灭,又迅速重生,执着的蔓延。
直到兼元挥手,断去一根手指,未曾落地,就化为尘埃。
“人性如灯,就算是天人之强,又能再释放多久这般的光芒?”兼元垂眸:“他已经踏上了死路,再不顾后果,也不会再停下了。”
他怔怔的看着那漫天的辉光,遗憾摇头:“可惜。”
“何故惺惺作态呢,宗匠?”季觉再忍不住冷笑,“这难道不是拜诸位所赐?”
“正因如此,不才更显得可敬可叹么?”
兼元面无表情:“对待此等可敬之敌,就应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不顾后果,全力同他作战才对。”
那一瞬间,天穹之上,原本被炽热白光寸寸绞杀、步步收缩的诡异虹光骤然动荡起来,剧震,再不拖延。
无穷幽暗里,有狂暴气魄冲天而起。
鲸吞着泉城之中的一切孽化气息,壮大自身,悍然和天元之律碰撞在一处。
居然在陶公最为恢弘强大的时候,无限接近于天元的时候……自不量力的,发起了挑战!
过于鲁莽,过于不智。
可世间万物,怎么可能单纯以利害相论?卢长生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