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头是沼泽民族的,他自己搞不好都不清楚,不过原本的名字是个怪名,要是有研究民俗的,估计能看出来。沼泽民族都种地,农民在饥荒里反而饿死的多,能供得起他读书,恐怕家里算不上穷,他不愿意提,恐怕心里感伤。紫藤市原本是有许多沼泽民族的,而后也都消失了。
土是熟悉的,少了熟悉的人就陌生了。榔头于是出去闯荡,他能识字,还是个酷人。酷的意思是,这人不容易生气,善结交好友,对钱对财不在意,他出去讨债的时候,伤亡总是最小的。人们做什么事情,都点名道姓指定榔头。
他俩都是混“黑”的,以前也就干点走私,造点假钞,有一天就遇上了。人们看他们的名字,还以为他们是兄弟,教他们见面认认。
有的人见面不消一句话,处不处的成就知道了。他们俩人性格截然不同,但就是相处融洽,像捧哏和逗哏一样,缺一不可。他们讨债时钉子负责吓人,榔头说好话,总是事半功倍。
息海市富裕,紫藤市穷,息海市造港口,紫藤市也有样学样,但东西不是这样学的。钉子说:有钱人吃大米,你吃大米就发大财是吧。
过了会儿,兄弟俩商量着回紫藤市了,准确来说不是自立,而是发展。紫藤市这锅菜,也熟到该生蟑螂了。
“石先生说在这交易,不会有人来吧?”榔头问道。
石先生是息海市黑帮的老大,换言之,是他们兄弟俩上头的上头,权势威望如此,可以说黑白通吃。
“怕什么?你怕条子吗?”钉子有了石先生当后台,背后还真像垫了石头,“他们收点贿赂就差不多得了。要我不想给,他们也不敢要呢。”
“我担心记者,要有人拍了,给石先生脸上抹灰也不好。”榔头知道,有人看见他们干啥,也不会联想到石先生。只不过用这样的说法,钉子才不会自作主张。
“我们这干牙行,以前都光明正大,开到市政府门口都有呢。”卡车上载了些畸形怪种,本地有人就好这口,有时他们也收正常的,孤儿院里办下些不正规的手续,就能搞来几个。
“先招呼弟兄们下来吧,信法雷的不好惹,鬼知道他们带来多少人呢。”榔头说道。
卡车开进仓库,里面光线昏沉,空无一人。钉子拉开卡车的后仓,里面放着几个铁笼子,其中一个浑身是毛的孩子咬着笼子的栏杆,牙龈上满是血迹。钉子掏出手枪,拿枪托狠砸了一下他的脑袋,毛孩痛的把头缩了回去。
“我他妈养你们干什么吃的,也不管教一下这玩意,就在里面坐着睡觉是吧。等下他把自己搞死了,我们怎么拿出去卖。”钉子骂骂咧咧地说道。
“好了好了,下车吧”榔头招呼他们下来,又指住另两人说道,“你们守住车,发生什么事情就开枪通知我们。这些家伙尽量别打死,要打枪就朝脚上打。”
榔头看了眼手上的表,五点半了,差不多该来了。刻意放鸽子这是要给他们下马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