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地底下黑黢黢的,她的简易火把也不过是木棍,加上一件划开的布料缠绕,能映出的范围着实有限。
怀榆说起这个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有说她在里头走了许久都一点动静没有听到,又黑又可怕,害得她连续哭了好几回。
走错路了也很辛苦,因为地下暗河的路不是平坦的,甚至不是开阔的。很多时候,她都一边小心翼翼举着火把,一边同样小心地赤脚背着鞋子,踩在河水边缘处。
倘若不小心跌倒了,就得尽快找到另一个出口去重新烘干衣服。
甚至在举火把的过程中,化学布料燃烧后滴落成一团半凝固的滚烫液体,直接落到了她的手指上,那块皮硬生生烫得撕不下来……
当然了,以她的恢复能力,这些如今都看不到痕迹。
但只有怀榆自己知道,真的很辛苦。
倘若跨越这数百米的鸿沟,来到对面,站在那株最高的向日葵上回首看去,她所经过的那些路上,明明白白有着一条向日葵路标,甚至走错路的那些她都已经砍掉了。
纵使不按照向日葵路标走——毕竟那个是她在地下沿着缝隙种下的,并不一定是最合适的道路。
但,只需要看着更远处的向日葵的方向,也绝不会让人迷失。
其中究竟经历过多少,怀榆一个字不说。
可她不说,同样在荒原中挣扎过的周潜就不知道吗?他神色复杂的摸了摸怀榆毛躁躁的头发,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话:
“回来了就好。”
怀榆眼眶一酸,好险又哭了出来。
沉星在旁边听着,也只觉得满目心疼和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