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慕斯容没有伤害我。”
“我想,她也应该不会伤害你。”
因为她的心底,是一个不想伤害别人的人。
沈兰棠平息了一下,道“我们回去吧,兰心和宝珠该急了,对了,你们到底要把慕斯容带去哪里”
慕斯容一身被五花大绑,扔在柴房地面。
谢恒穿着一身暗青色锦服,在两边攒动的火光中,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慕斯容朝他露出了一个笑“谢伯伯,这么大阵仗,是想把我送给皇帝”
“你明知道我不会将你交给皇上。”
“那我就劝你还是尽快放了我,否则我心里记恨上了你们谢家,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谢恒面无表情地说“难道你现在就没有记恨谢家”
慕斯容怔了怔,嗤笑一声,仿佛累了一般瘫坐在地上。
“父亲时常跟我说,说他在中原有个文采斐然的好朋友,他们意气相投无话不说,每每读到你的信,就像跟人畅谈一晚上这般痛快,他相信你。所以你跟你的皇帝要来的时候,他是那么高兴,甚至邀请了你的孩子,而正是因为你将谢瑾带来,他才更加相信了你们的诚意,他真心实意地相信你,和你那个皇帝。”
谢恒垂谋半晌,道“我是真心的。”
“可你的皇帝不是。”
“谢伯伯你知道么,我日常做梦,梦到那一日北戎人闯进家里肆虐杀戮的场景,可是就连那个场景都是我想象出来的,我每天每天都想,害怕有一天会忘记这份痛楚,连带着忘记仇恨,谢伯伯你是最后一个闯进我家里的,你看到的场景会出现在你的梦里么”
冷声质问后,慕斯容又觉得索然无味,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过去永远不会被改变。
“总之,谢伯伯是不肯放了我”
“我不能容你再作恶,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明日再说。”
说罢,他走出房门,将柴房上锁后道“守在此处,没我允许不准离开,也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
夜,渐渐深了,有些人却还没有入睡。
沈兰棠睁着眼望着床顶的帐子。
“你觉得父亲管的住慕斯容么我总觉得她还有后招。”
身旁开始没有响动,过了少许,谢瑾才转过身。
“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们都知道,父亲是拿她没办法的。杀是不可能杀的,交给别人跟杀了她没有区别。这是公书家族最后一个孩子,父亲不忍心断了公书家的血脉也不忍心她痛苦。”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被抓的时候慕斯容也没有怎么抵抗。”
说起来,谢恒也知道慕斯容不会伤害沈兰棠,这两边是互相牵制的,所以我只是你们y的一环是吧
谢瑾脑袋埋在枕头里,闷声闷
气地道“我无法预料她到底有多恨谢家,所以想过她真的下手的可能。”
“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的。”
谢瑾将额头抵在沈兰棠肩膀“不要因为这件事对我们谢家失望,好么”
沈兰棠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涩,为慕斯容不应该的遭遇;为那上千在敌人包围一抹迷茫又或者直到最后都怀着期望的将士;为成千上万无辜怨死的百姓;为因为此事痛苦半生的谢恒,为
为什么痛苦的永远是好人
夜已深,寒月躲在云彩后面,仿佛也不堪此时的寒凉。
冷风似刀,数个黑衣人从墙上跳下,飞快地打晕了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