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没好气的道:“滚一边去!再逼逼叨叨不休,给你屁吃!”
骂完之后,他才柔情似水的看着朱怀,面颊微微有些松动。
“没事儿,你还在长身体,这两日在牢狱委屈你了,”
“多吃点,长身体。”
“你爷爷十八岁那年,都恨不得把家牛给吞了!”
朱雄英知道老爷子在心疼自己。
感动的道:“谢谢,爷爷,不孝孙……让你操心了。”
听到这话,朱元璋心里不是滋味。
他面颊背过去,老了,越来越听不得这些话。
可他还是狠心的道:“大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犯了罪,就该在牢房内待着。”
“咱不能搞特殊,不能让别人撮咱脊梁骨,咱要一视同仁。”
“你,能明白么?”朱怀点头:“明白!”
朱元璋继续道:“咱没让你出去,因为你还不清白,你进来的堂堂正正,出去了,也得堂堂正正走出去!”
“你在牢狱,咱比谁都心疼!”
“他蓝玉也好,常茂也罢,还有你师尊….不否认他们都是真心待你,可你是咱孙子,是咱的骄傲,是咱的一切!咱比谁都想让你早点出去!”
“可你现在出去,那不就害了你么?”
“大明的这大染缸,浑浊的狠,爷爷要让你清清白白的,杀人,咱也杀的光明正大!”
朱雄英有些动容,轻声道:“爷爷,我,都明白的,您老,不要操心了。”
朱雄英伸出手,到朱元璋耳夹背后,将几缕发白给捋到耳朵后面。
朱元璋摇头:“咱不操心?你是咱孙子,咱怎么能不操心,咱到死也要操心!”
“我长大了。”朱雄英道。
“屁!长大了不还是在惹祸么?”
朱雄英道:“可是……”
“你有理是么?爷爷都知道了,你是有理。”
“可你,就不能和咱提前说说么?”
朱雄英看着他,迷茫的道:“可……我那会找你来不及啊,别人都快掳走师妹了。”
咯噔!
朱元璋呆住了,苍老的面颊凝固,神色变的无比纠结,心口有些微微做疼,高昂的头颅,缓缓垂下。
“咱,咱……”
看着朱雄英那迷茫无措的脸色,老爷子的心,在颤。
连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牢房隔壁,狱友老头耷拉着脑袋,伸着耳朵听着旁边爷孙对话。
心下也有些动容。
他想到了自己孙子……要不是迫不得已,他又何须去刑部郎中家偷窃几把米?而今听到朱雄英和他爷爷的对话,隔壁狱友老头叹口气道:“做爷爷的,哪有不疼孙子的啊!哎!”
朱元璋正在踟躇,怎么和朱雄英解释之际,听到隔壁老头的感慨,顺着话道:“怎么?”
隔壁狱友老头道:“不瞒老哥你说,老汉也是为人爷爷的,不过咱孙子比你家的小,才四岁。”
“家穷,一家子人因为去年的雪灾,全都遭了殃,孙子在长身子,天天吃不饱饭,儿子儿媳也没得本事。”
“给佃主家做了佃农,几个月下来,就混几百个钱,连米都吃不起。”
“老汉去打更,一夜一个钱,昨个孙子看到别人吃肉,馋了,哭了。”
“咱没本事,就铤而走险,偷了刑部郎中家几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