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陆戟依旧是卯时刚过,便起了身,推开内室的门,小姑娘正立在他门口。
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声道:“还在这里作甚?既然做人没真心,我也不稀罕你做我妾室,昨个说得明白,今后且去灶上烧火就是了。”
秦晓柠吸了吸鼻子,没吱声,只那么站着。
早春乍暖还寒,她穿得单薄,双肩微微抖着,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哭的。
陆戟瞥了眼她,一双眼哭得烂桃儿一样,他哼了下,问道:“哭了一宿?”
小姑娘点了点头,这回倒是不像昨日那般在他跟前撒泼打滚的刺猬模样了,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老实又温顺,抬手抹着泪,对着他委屈着道:“世子爷真的要赶我去做烧火丫头?”
陆戟没吱声,小姑娘抬起一双泪眼,吸着鼻子道:“我知道,你是怨我不关心你。”
“我还冤枉你了?”陆戟反问道。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垂眸道:“你自然是冤枉我了,我七岁便没了娘,这世上,除了我娘,就数世子爷最疼我,我怎会不关心你。”
那年,她不过七岁,家乡闹灾,她与相依为命的娘亲再也活不下去了,她娘便带着她进了京城。
她娘是个罪臣之女,曾以戴罪之身在权贵人家为奴,后来蒙赦,离了那高门,恢复了自由身。
她不知娘亲为何带她千里迢迢的来京城,或许是为了投奔那户高门。一日,她娘亲穿上了最好的一件衣裳,将她留在破庙,独自出去了一趟,该是去那户高门寻门路,可是整整三日,她娘才狼狈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