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人从这一场顿悟中清楚的意识到,在此之前,自己的一切思量、权衡,寻根究底,终究是没有摆脱世俗的秉性,不管是面对强敌还是其他的人或物,按照老人惯有的思绪,他仍在追求技艺的高低,术法的巧妙,气力的强横,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老人唯独忘记的,是拳与意的本初!
兴许是老人活过了太多岁月,见惯了世俗中的人与物,原本刻在骨子里,扎在心田早已生根发芽,宁折不弯且向阳而光明的秉性,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黯淡失色,遗珠蒙尘。
由此可见,在这破破烂烂的俗世当中,持风骨,守素心,何其艰难!
当然,此时此刻的老人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从何时起,只要当自己心底生出了那一缕不起眼的纵容与默许,那自己的本初,拳、意,甚至是秉性、坚守,就早已背道而驰,哪怕这一丝纵容与默许再渺小,再微不足道!
所谓从恶如崩,从善如登,就是这一丝微弱到低贱的纵容与默许,恰恰就使得老人心田铅华渐染不自知,自此见山非山,看水亦非水。
直到少年说出这番看似另辟蹊径,实为大道至简的无心之言,化作涓涓泉水流进老人心田,忆起本初洗尽铅华后的知胜再回首,见山望水,皆如是!
“呼!”
后知后觉下,知胜突然长舒口气,引得少年投来诧异目光。
老人明明能感受到少年目光却没有丝毫回应,他眼睑一闪,灰白眼珠中游过一丝金芒,随后透过皮肉迷障终于看清少年浑厚雄壮的武道体魄。
“奇哉,怪哉!”
当知胜看到少年那几近圆润饱满,完美无瑕的武道境界,以及同等境界下近乎无敌的武道真意与体魄后,见惯了大世面的老人,仍是忍不住暗自咋舌,同时见微知著。
武道最初小三重。
穷胎、寻桥、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