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豫川神色淡然,“予珩知先生往日并不相信谢家有神明之事,但先生依然仗义执言,甚至为此招来祸端,予珩并无他想,只是让先生知晓,先生信守之事,并不是毫无意义。”
张达义闻言,神情动容。
他听明白了,谢豫川只是想告诉他,他在朝堂之上为谢家神明说话,为此丢官流放,甚至连累老母亲,并不见得是错的。
哪怕他心中不信,可神明之事,确有其事。
谢豫川此举,甚是宽慰了这一段日子以来张达义心中大半的愧疚。
张达义感动的朝谢豫川微微颔首躬身,谢豫川下意识错开半身。
长者在上,他哪能受张达义的大礼。
接下来的路程,张达义大概是心中解了许多愁闷,身子也轻松多了,搀扶着老母亲走路。
谢豫川脚步放缓,看着张达义和其母蹒跚的背影,眼底眸光微动。
夏侯桀要所有为谢家说话之人,没有好下场。
器量如此狭小,如何为君。
不知是不是与谢豫川之间有了这一番交谈,到了中午吃饭时,张达义竟不似先前与谢家接触那般拘束,反而亲近了许多。
谢家人以谢豫川为首,见谢豫川对张家母子多有礼遇,对待二人也很是恭敬,时常照顾。
张达义为人虽倔犟,但做人并不迂腐。
谢豫川这番拉拢之意,他心中岂会不知,但他也知道,以如今自己这番境遇,身上也没有多少价值能为谢家所用,拖累更多。
谢豫川倒不在意这些,谢家人历来如此,与谢家有恩,谢家涌泉相报,若与谢家有仇,谢家也不会心慈手软。
张达义为谢家说话,落得如此下场。
谢家偏要护着张达义母子,平安去寮州。
这就是谢家的态度。
渐渐地,队伍里那些一路上都把怨气撒在谢家身上的犯人们,发现,怎么谢家待张达义母子那么好。
就是有份吃的喝的,也会带上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