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清幽,贤王边写边同他道:“谢家抄家之事,已在帝王心中是定案,本王曾入宫劝谏过几句,无能为力。眼不见心为净,出来躲个清净,未想清净也不容易。”
阮裴宁恭顺立在一旁,只竖耳听着。
贤王抬眼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继续写:“太祖开国已百余年,功高盖主的臣子,历朝历代也没有多少好结果,你父亲是明白人,他不以谢家之事来打扰本王,是他有心了,这些年做官属实长进不少。王瑜之事不大不小,他既求到本王这里,本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一页写满,旁边的管家心明眼亮双手捧到旁边轻轻晾干。
贤王继续书写下一张。
“皇上能下王瑜的大狱,必有皇上的想法,不能说王瑜完全无咎无过,在帝王身边做臣子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本分,钦天监为朝廷卜问天机,他一时疏忽,是可以有转圜的余地的,但他自己若冥顽不灵,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说的话瞎说,那天子之怒,他也挨的不冤。”
最后一个字,刚好收笔。
贤王殿下手提横笔,深邃沉冷的目光盯着阮裴宁,问道:“本王的话,一字不落带回去给伱父亲,让他好好想想,想明白了给王瑜带个话。”
阮裴宁的低头躬身道:“是!王爷!”
“嗯。”贤王见状神情满意,“本王印信。”
身旁王府管家早已准备好王印,贤王宝玺落印为信,余下的工作交给管家代劳,待管家将信纸封装好后,他才将书信交给阮裴宁。
阮裴宁迈步上前,接信退回。
老贤王抖了抖宽袖,双手交握身前,从里面往前闲庭信步,阮裴宁将贤王亲笔书信收好,错后两步跟在后面。
君臣一前一后从屋里走到院落里。
贤王站定,半侧身看了他一眼,沉吟少许,道:“裴宁啊,如今朝廷正是多艰之时,外有强敌,内有民患灾情,百官心乱不定,你父亲身居吏部要职,还是要多为朝廷想想,多为大梁黎民百姓想一想,攻坚克难之时,可不要怠惰啊。”
“王爷,裴宁一定将王爷教导之言回禀家父。”
阮裴宁知道,贤王殿下喊他名字这句话,就是说点台面下的私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