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九山提起手中的马鞭,指着远处死死抱住范五大腿哭嚎不撒手的一名女子,沉声问一旁,“那个犯人,是怎么回事?”
身旁听差的老衙役,抬头瞅了瞅。
“她啊,严家的老五,之前路过高家村时,严老汉儿就把她送给范五了,换了点吃串嚼用。”
熊九山粗眉挑起,“送?”
老衙役听他这语气,也愣了下,本来以为熊九山随口一问,还没放在心上,就简单说了下两人关系,但是耳听着大人的口气不太好,老衙役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迟疑了片刻,实话实说道:“赌输了。”
熊九山一脸乌黑。
沉默半天,盯着前方被衙役抽打的女犯,还不肯撒手,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两边手下只觉得周围气压骤低。
老衙役见气氛要坏,急忙多解释两句。
“大人,这流犯路途漫长危险,他们这群犯人,都是一群心里没什么指望的人了,往年要是碰上这种人数押解得多的大活,路上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有,何况是……你情我愿的事,是吧?”
老衙役自觉已经很委婉地表达了,他想表达的隐晦意思。
人和人不同,流犯和流犯也不一样啊。
这么多人,有听话的,有不听话的。有强自然有弱,那弱者攀附强者,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们从前当差,只管把犯人送到地儿,至于……其它的嘛。
其它的如何,老衙役终究还是没有明着说,但意思已经表达的淋漓尽致了。
这人呐,他要被流犯了,还哪有做人的尊严。
想要尊严,得拿出诚意不是。
自古以来,都这样。
女子的哭嚎,宛如出殡,像是被划分到老弱病残一边,就再无活路似的,死死抠住范五破烂的裤脚,死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