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建文跟他说,现在收礼的话,以后还给人家就是了。
而如果不收礼的话,那村里很多想来一起热闹热闹的人就会不好意思过来。
毕竟在大家心里,不送礼的酒席根本就不叫酒席,根本不好意思去参加。
这么多年以来,整个村子里不收礼的酒席只有一次,就是李宏斌家搬进来那会儿,还是他挨家挨户上门去通知的。
但那时候是因为他们家刚迁来,跟村里大家不熟悉。
一方面是他们家不缺这点礼钱,另一个原因你摆了礼台,都是不熟悉的人,万一没人来送,那多尴尬啊。
而此刻,礼台先生不是别人,正是陈泽的爷爷陈老爷子。
他常年居住在城里,根本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农村的场合。
今天看到礼台的时候,突然兴起,就想来当这个礼台先生过过瘾。
原本是张一行来坐这个位置的,但他看到陈泽的爷爷如此有兴致,便让了出来。
所以现在是陈老爷子负责记名,张一行负责收钱。
陈老爷可是个文化人,那一手小楷写的漂亮又工整,按理来说他来当这个记名的礼台先生绰绰有余。
可是不然,现在场面却哄闹了起来。
因为村里有个奶奶过来送礼的时候,稍微出了一些意外。
那个奶奶家里姓黄,但因为本地方言的口音问题,再加上年纪大了,所以说出来就变成了房。
要是张一行的话,尽管听到的是房,但写的时候一定是黄。
因为他对村里很熟悉,几乎每一家人他都有印象,甚至都不用开口问,他自己就能把名字给登记了。
但陈老爷子不一样,他久居城里早就听普通话听习惯了,对于乡下的这些口音有些不大熟识。
虽然下乡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跟村里的老头们打的火热,但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所以就写成了房。
好在最后在张一行的提醒之下,当场就改了回来。
但类似这种村里可不少,有些人叫名字叫解放,但说出来就是改放,有的人叫荣华,说出来却是颙(yong)华。
对于陈老爷子来说,几个字能把他写的满头大汗。
错了几次以后他知道了,每一次写之前他都要开口问问张一行。
旁边几个村里的老太因此笑的合不拢嘴,要是一般人,估计都被她们笑的不好意思了。
但陈老爷子何许人也,他一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再加上这段时间跟村里的那群老头子待了那么久,对此早就不在乎了。
所以这便是谁家里办酒席,礼台先生一直都是村里那些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负责。
因为这种事无关文化和学识,完全得看自己对这个地方熟不熟悉。
这只是个小插曲,大家稍微乐了乐之后,张安就回家把已经穿好新衣服的小家伙抱出来跟大家打招呼,他可是今天的主角。
孩子没满月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被抱出去的,都是待在屋里。
而满月酒不光光是为了庆祝,更多是为了让大家见见孩子,知道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