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盛沅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许黟的身上, 被同窗拉扯得烦了,拽回袖子地怒瞪他们:“你怎那么多话,像块馊肉似的让人讨厌。”
同窗也不孬, 哈哈笑过,又扯着他的袖子问个明白。
这人刚还和鑫幺聊得甚好, 鑫幺这人吧, 平时恁事多, 娇气又娇蛮,都是别人捧着他说话, 还没见哪个让他这般上心。
这人肯定不一般。
就是瞧了又瞧,也不见在哪个场合里见过此人,实在是奇怪得很。
“我的好鑫幺,你怎么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 难不成这人是你的香火兄弟?”
鑫盛沅一愣,接着眼瞳微震, 有点不可信地看向同窗。
“呸呸呸, 你这狗嘴里吐不出好话的家伙,可别乱胡说!”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立马回击骂回去, “好你个陶清皓,你爱去烟月作坊就罢了, 还敢用这话编排我,看我敢不敢找你三哥哥说去!”
像大家族子弟, 有的十几岁就已经尝过初果, 也有爱去烟月作坊听男妓唱曲弹琴的,那些人皆是爱涂抹胭脂水粉,头戴花儿。都说读书人清高, 但偷偷去那地方的不少。
鑫盛沅的同窗们就有好几个偷摸去过,学了几个像模像样的话,就拿出来打趣鑫幺。
“哎呀好哥哥你快饶了我,我不敢乱说了。”那个叫陶清皓的吓一跳,连忙求饶,“我不就是看你不说,才乱想了一通,真不是有意编排你。”
“哼!”鑫盛沅扭过头不看他,眼睛余角又落到他身上,悄摸看他着急。
陶清皓最怕他的三哥哥,就像小狗遇到大虫,每次都乖得很。
“鑫幺,你真生气了?别生气可好,我这有个好东西送给你,是我三哥哥从两广带来用白玉打的九连环,可稀罕了。”
鑫盛沅嫌弃撇嘴:“我要你东西做什么。”
陶清皓眼睛亮了起来,知道他是消气了,便说道:“我晚上带你听曲儿去,还给你带油酥糕。”
鑫盛沅摆摆手,说他不去。
刚话一落地,他就看到许黟那边动了,有人惊呼,接着就看到许黟将鱼给钓上来,瞧着有一尺多长。
是一条大鱼!
同窗也不缠着鑫盛沅了,跑去湖边看个仔细。
“还真是大鱼,你怎么那么厉害?”陶清皓挤到许黟的边上,冷不丁地开口。
许黟侧过头看去,见是一个陌生的小郎君,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这会,一旁盯着的鑫家小厮眼力见地跑过来,接手了许黟手中的鱼,问道:“许小官人,可要先回去?”
他家少爷都望眼欲穿了,他这个做小厮得机灵一些。
许黟说道:“嗯,回去吧。”
这翠湖养了不少大鱼,钓上来实在没有什么挑战力。
陶清皓看着他要走了,也跟着挤出来,自来熟地在旁边说话:“你是鑫幺什么人呀?怎么还自个下去钓鱼了,那边都是下人,味道真不好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的鑫幺?”
“敢问阁下是?”许黟停下脚步,侧身看他。
陶清皓摆摆袖子,说道:“我是鑫幺同窗,姓陶名清皓,还未取字,盐亭县最大的酒楼就是我家开的。”
许黟闻言,笑笑说:“在下许黟,是一名游方郎中。”
陶清皓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许黟,你跟他在那里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可聊的。”鑫盛沅小跑过来,警惕地瞪了陶清皓一眼,生怕他在许黟面前胡说。
他还不确定许黟要不要和他做好友,若是因为同窗两句见鬼的话,岂不是痛失好友了。
“他这人不好,爱玩爱去听曲儿,整日里没有件正事做,许黟你可不能和他好。”鑫盛沅朝着许黟说。
陶清皓:“……!!!”
不是,大家都是纨绔子弟,怎么你就不一样了!
许黟目光从两人的脸上扫过,看出问题来,却也没想出是什么,便点了点头。
这个叫陶清皓的身上熏香太重,他闻着不喜欢,可以离远一些。
陶清皓还不知道自个被许黟嫌弃了,拉着鑫盛沅就要狡辩,不过他很快就发现,鑫盛沅抛下他们这些同窗,跑去和这个叫许黟的游方郎中玩了。
……
另一边,鑫盛沅有些理亏地跟许黟解释:“他那人嘴里就没蹦出几句好话的,我才不想你搭理他。”
许黟笑笑地说没事,对此并没有太大感触。
在他看来,不管是鑫盛沅还是陶清皓,年纪都和以前的表弟们差不多,他都是把他们当孩子看待的。